第一章

眸色复杂，抿唇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就纵身离开了。
比试的前两天，曾说要离开的师姐没有离开，见到大师兄后，这也算意料之中了。
只是没想到她又一次踏进了我的院子。
她看见我，高傲的脸裂开缝隙，仰头笑了半天，笑红了眼睛，笑出了眼泪。
我隐匿在阴影里，帷帽垂下的黑纱遮住脸，但依稀能够看见那些可怖的痕迹。
她说：“没想到，我们当中，你会是第一个怪物。”
我也没想到自己练了几年的名门正统至今都拿不上台面，但入邪路短短一个多月就能赶上师父数十年的摸索。
我不想走的路，走起来却格外顺畅。
这大概就是人生最大的玩笑。
我默默为她奉上一杯茶。
看着她吹了吹茶汤上的细沫，小口小口地将滚烫的茶水抿进嘴里。
喝了半杯茶，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冲我勾了勾嘴角，语带落寞：“你是不想走。
而我，想走也走不了了。”
自从深入钻研了傀儡术，我就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
前面耐着性子奉茶，见这势头，此刻她要开始诉苦了，然而我却感到焦躁。
但如果不出意外，这大概就是我们师姐妹最后一次交谈了。
想到此，我忍住指尖的颤抖，忍住傀儡丝在血脉里对生命的悸动。
“与其死在老怪物手上，不如栽在你手里，也算送你个人情。”
她转动茶杯，茶水半温，没了氤氲的雾气。
她一口饮尽杯中茶，问我：“你的傀儡术可臻至化境了？”
“还差一点。”
我开口，嗓音干得像木碴子。
她被这声音惊到了，又迅速低下头去转移了话题：“当你的傀儡，真能长生吗？”
何时起，自由的人不爱自由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师姐清风竟有一日上赶着来当我手中的傀儡？
我抬眼看她，以目光追问。
她将空茶杯按在桌上，眼底地疯狂都只化作面上轻轻带过的一笑：“你不是他的人，交代在你手上，至少还有机会将他拖下深渊。”
“无论长生真假，我都帮你解决他。”
“好！”
她答应地爽快。
此刻我倒替她庆幸和她对上的是我，而不是师父，或者大师兄。
比试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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