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这回出省去南方，代表咱院搞医疗科研，先撂下儿女情长，给科室争把气。”
穆沛州阴恻恻看他，“我在意过儿女情长吗。”
廖坤怂了，“绝对没有。”
他在意的，比儿女情长规格高，是痴男怨女了。
沈蓁那头，午休接到穆渊的电话，让她下一趟楼，他在门口。
她匆匆跑出大堂，喘着气，“穆先生？”
穆渊示意她上车，“下个月4号开庭，能到场吗。”
“我没问题。”
他笑出声，“你跑什么。”
“怕耽误你时间。”
“无妨。”穆渊手挨上她脸颊，想要拂开她垂下的一缕发，沈蓁不露声色捋到耳背，“谢谢。”
他停顿了一下，取出一个长方形的丝绒盒，“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这种包装，基本是首饰。
沈蓁没法收。
“穆先生...”
穆渊笑着，“先打开看。”
他的架势，不看肯定不行了。
沈蓁接过，果然是一条项链。
以他的身份财力，这款委实不算高档，胜在心意。
有心，不昂贵，又亲自送出，她再拒绝，不合适了。
不止穆沛州很擅长拿捏女人，穆渊也蛮懂女人。分寸，暧昧的火候，渗透得适可而止，且不尴尬。
“喜欢吗？”
“为什么送我。”
穆渊早已想好理由，“感谢。”
沈蓁说，“应该我感谢你，帮我聘请江律师，我从没帮过你。”
“在晟和休息室，你的出现阻止了我犯错。”
他没说完，不过，沈蓁印象深刻。
当时黄梦很性感，穆渊的兴致不大，即使沈蓁没闯入，她和他那天也没下文。
至于有没有过，以后会不会有，她不清楚。
穆渊挺稳重的，起码在公司搞那出，他办不来。
“这算什么错，老总和秘书私下有交集，很普遍。”
他笑了一声，“未必我也和他们一样，男女有些事，没有感情就没有意思，不是吗。”
这话，沈蓁顿时高看穆渊一眼。
“未来的穆太太，一定很幸福。”
他笑声更重，“未来的穆太太...”
沈蓁打量他。
穆渊这时问，“可以现在戴上项链吗？”
他这要求...沈蓁不理解，但她照做了。
穆渊静静注视着，她的面孔，她佩戴那条项链的模样，与记忆深处的女人逐渐重叠，最终混为一体。
他情不自禁攥紧方向盘，越攥越用力。
沈蓁也感觉，这条很漂亮。
不显眼，不繁复，低调而精致。
许久，穆渊嗓音带点嘶哑晦涩，“它很适合你。”
返回凯悦大楼之前，沈蓁不声不响把项链留在他车上。
她说不上来那种感受。
她的直觉，收下不太好。
穆渊的目光里，有沉重的故事，沈蓁不由退却了。
她一无所知，所以不碰。
沈蓁走出电梯，隔壁那部也走出一个男人，起初没留意，直到她进入办公室，男人跟进来，“最近过得爽啊，一边和男人热火朝天，一边千方百计逼我上绝路。”
又找茬。
沈蓁没好气，“你来干什么？”
周骋峰面目狰狞，“既然有下家了，还打前夫的主意？毁了我的事业，还要害我无家可归？”
曾经也算功成名就的男人，竟然成为一个无赖。
沈蓁只觉可悲。
这是她热切追随过的男人，教她情和爱，教她痛恨与等待，以及如今的反目。
她颤着腔，“周骋峰，我不希望到这步，得知你出轨我也想过原谅和挽回，是你要逼死我，你太不留情了。”
“你倒是处处留情。”周骋峰一手抓镜子，一手掐她脖子，“不要脸的贱货！”
沈蓁一照，颈部右侧有一枚新鲜的吻痕，是穆沛州在车里吮的。
她咬了下牙，“咱俩离婚了，我找男人，不关你事！”
“你他妈告我，不关我事？”周骋峰拽住她头发，沈蓁被迫抻直，头皮火辣辣地，如同要裂开一般。
“我没追回你养何娅的钱，已经放你一马了，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房子！”
“婚前你自愿写我名下，你没资格反悔！”
又疼又气，沈蓁大吼，“是你花言巧语骗婚的！”
周骋峰恼了，抄起墙角的花瓶，对准她脑袋猛地劈下，瞬间破开一道四五厘米的口子，从眼角倾斜划过颧骨。
半边脸，血糊了一片。
宋黎惊叫，“沈蓁——快报警啊！”
这一嗓子没什么意义，反而激怒了周骋峰，他使劲一踹，沈蓁整个人一歪，胸口磕在桌角，脸骤然煞白。
胸骨，折了。
吕玮听到动静，从办公室出来，和打红眼的周骋峰撞个正着，被迎头砸了一椅子，椅子腿都飞了，胳膊血流如注。
周骋峰歇斯底里，“狗男女！绿了我还算计我！沈蓁，你他妈背着我搞了多少男人？你有脸起诉我？”
吕玮双目紧闭，瘫倒在地上。
这一层楼，顷刻乱成一团。
穆沛州正好在急诊，他摘了听诊器，和一名家属谈病情，似乎是男病患在工地干活儿，被钢筋刺穿下身，要立刻手术。
两台担架从他面前经过时，他无意一瞥，沈蓁半死不活躺在上面，满头是血，穆沛州脸色一变，冲进医护群，“怎么回事？”

走廊一片混乱，穆沛州检查了沈蓁的伤势，要害处在胸部。
他吩咐护士，“先包扎，立刻手术。”
“穆教授...”沈蓁有气无力喊。
穆沛州靠近担架，俯身，“我在。”
“我有医保。”她实在难受，断断续续，“在家里。”
他拧眉，探她体温，不烧。
“周骋峰打的。”
穆沛州面色沉得要命。
她抓住他手，“我妈禁不住吓，先瞒着她，我自费...后面结算你再通融一下，转回...”
他没由来地，过去的阴影爆发。
“什么时候，你还考虑钱？”
沈蓁一愣，闭上眼。
半昏半睡。
穆沛州也发觉，自己话说重了。
她的意思，压根不是倪影那一路子。
倪影也不在乎这点钱，她有得是手段，从男人的腰带里捞钱。
他压下情绪，“我替你结。”
沈蓁眼皮动了动。
担架送进手术室，穆沛州直奔隔壁骨科，找孟京兆，他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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