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火锅配方

陈小煊的指尖刚触到刀柄，锈迹斑斑的菜刀突然发出蜂鸣。

旧货市场昏黄的灯泡滋啦闪烁，隔壁摊主煮泡面的动作顿在原地，飘起的水蒸气凝固成诡异的螺旋状。

"二百块，不能再少了。

"摊主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叩了叩木板，腐木碎屑落在他精心伪造的"明代古董"标签上。

老人浑浊的眼球倒映着刀刃，那里有团青黑色纹路正在苏醒——某种长着羊角与獠牙的兽形图腾。

刀身传来的寒意顺着掌纹渗入血管，陈小煊想起今早打碎的体温计，水银也是这样爬过瓷砖缝隙。

他本能地想松手，却发现食指被铁锈刺破的伤口正汩汩渗血，那些暗红液体在饕餮纹路里奔涌，像启动古老机关的密钥。

"滋——"锈迹剥落的瞬间，他看见铁锅。

准确地说，是悬浮在异度空间的巨型铁锅，沸腾的浑水里翻滚着带毛的野猪头。

枯树般的手指正抓着木勺搅动，皮肤上密布的脓包随着搅动破裂，黄绿色汁液滴入汤中。

"喂！

支付宝还是微信？

"摊主的呵斥声撕裂幻象。

陈小煊猛然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塑料凳。

二月寒风灌入后颈，冷汗在毛衣下凝结成冰，那把菜刀却在他掌心发烫，仿佛刚刚淬过火。

手机扫码时他注意到摊主没有影子。

***地铁穿过隧道的轰鸣声里，陈小煊盯着购物袋里的凶器。

刀刃映出他发青的下眼睑，通宵赶项目留下的黑眼圈正在扭曲，渐渐变成两个旋涡。

报站广播夹杂着电流杂音，他依稀听见有人在说"雷神贡品"。

租屋的日光灯管下，真相无所遁形。

根本不是古董，刀柄末端用激光刻着"阳江十八子作"，某宝同款不会超过39包邮。

但当他把洋葱按上砧板时，异变发生了。

第一滴眼泪砸在刀刃的瞬间，饕餮图腾活了。

青黑色兽纹睁开六只复眼，刀柄化作獠牙咬穿他的虎口。

鲜血还未溅到瓷砖，整个厨房开始坍缩，抽油烟机的轰鸣转为某种古老语言的吟唱。

最后消失的是冰箱上那张外卖单，红油抄手的价格在虚空中熔化成甲骨文。

***腐肉与霉变谷物的酸臭刺入鼻腔时，陈小煊正跪在冰冷的石板上。

火把的光晕里，三个绿皮生物围坐着铁锅，爪子里攥着黑乎乎的面包——如果那能称为面包的话，粗粝的麸皮占了大半，裂缝里蠕动着白蛆。

检测到可解析食材：雷霆巨兔后腿肉（新鲜度82%）视网膜上突然浮出的湛蓝光幕吓得他撞翻木桶，浑浊液体泼在洞壁。

哥布林们尖叫着跳起，他这才看清它们护在身后的东西：半截兔尸正闪烁着电弧，紫色血管在肌肉纤维间明灭，像被摁进肉里的闪电。

为首的哥布林祭司突然抽动鼻翼，腐烂的牙龈间挤出嘶吼。

陈小煊顺着它的视线低头，发现右手不知何时紧握着黑铁菜刀，刀刃正抵住自己突突跳动的颈动脉。

洞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啸，某种带鳞片的利爪正在刮擦岩壁。

祭司举起镶满人牙的法杖，陈小煊眼前闪过铁锅炖自己的画面——首到他看见状态栏新跳出的提示：厨神领域激活：半径三米内所有食材强制臣服砧板上的兔腿突然爆发出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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