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化蛹成蝶
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智力还处在正常人区间内的大好青年,这宛如科幻小说般的情节发展让我的大脑有点过载。见程晗还要接着往下讲,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先等等,我有几个疑问。”
程晗换了个姿势也靠在地上,说:“请讲。”
“那个小女孩,就是你对吧?”
“是。”
“你拿走了那个样本,然后把自己也变成了不死人是吗”
“差不多。”
我摸着下巴思索道:嗯,这也就能解释她为什么被抹了脖子还能变的完好如初了,但是为什么她的精神状态这么好?刚刚听她故事里描述的老者死而复生之后可不是这个样子,还是说这不是第一次....
稍微组织了下语言,我继续开口到:“可我看你,和你故事里的老人,起死回生之后的状态不一样啊。”
“我和他不同,他是直接接触了真菌,而我身体里是改良过的。”
“还有改良版?是帝国还是....”
“我改良的。”
我愣了一下,紧接着露出一副你别闹的表情:“你拉倒吧,你咋不上天呢。”
程晗白了我一眼,讲述起了她的故事:“回国后,为了研究不死真菌样本,在我的请求下,领养我的家庭把我送到了医学院。在读期间我的成绩还算不错,所以被保送到科学院,专攻生命科学。
有了知识的加持,我一直在对父亲留下的样本进行优化和改良。
但好景不长,在读期间战争就爆发了,我的养父母所在的城市是最先沦陷的,战争中的平民就像是消耗品一样,两位老人和大多数百姓一样,都死于非命。
他们还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哥哥,他是一名军人,当时在很远的地方和帝国军作战,听到家中传来噩耗,虽然悲痛万分却也无能为力。不过听说我在外地读书不在家里,他立刻联系上了我,并把我接到了部队里。
就这样,他们在哪里打仗,我就跟到哪。我在部队中救治伤者,跟着老兵学习战斗技巧,每天都很忙碌。闲暇之余,我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继续着对不死真菌进行研究。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认为自己和父亲的研究方向是相反的两个极端。
父亲是想通过让真菌与人体细胞融合时杀死细胞本身的办法来阻断它与人体的融合。而我是打算让真菌和细胞拥有更高的契合度,从而让真菌可以做到代替细胞存在而不是单纯的模仿。
直到某天,我看到一名名拄着拐杖的士兵,突然有了思路。
原来我和父亲研究的思路一直都是错的。我们是从真菌本身下手然后再让其与细胞进行融合产生作用,这种方法过于墨守成规,而且进展缓慢,容易忽略掉很多可能性。
如果先让真菌和细胞融合不断进化,形成一种新的物质,在对这种物质就行改良,然后让物质进入身体破坏并替换掉全身的细胞,这样就可以通过向下兼容的方式来决定真菌的进化方向。
有了这种想法后,我开始没日没夜的尝试,改良,用自己的身体组织来进行实验,经常搞得满身是血,但我并不在乎。
成功比想象中来的要容易。
我欣喜若狂,把改良后的真菌抽入针筒,迫不及待的准备给自己注射新物质来验收成果。
自从父母被杀那晚开始,我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找到当年的凶手和一切幕后的人,杀了他们。为了给亲生父母报仇,我必须变强,拥有可以和他们对抗的资本。即使死亡,也不能动摇我的内心。
但哥哥却死活不让,还要拿走我的研究成果去毁掉,争吵中我一把夺过针剂,扎进手臂里,把真菌全部注射到了身体中。
哥哥立马扛起我,把我带到了军医面前,让他们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要把我身体里那些玩意弄出去。
他们自然做不到,就算能,真菌替换细胞的速度是非常迅速且猛烈的,我感觉一股热流立刻席卷全身,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一片灰烬和瓦砾中爬了起来,四周一片狼藉,似乎是被炮轰过一般。哥哥和营中的士兵们都倒在地上,大多数都是残缺好多块,可见战况有多么惨烈。从我身上衣物的完整度来看,我应该也和他们一样碎成了好多块,但我的身体不仅完好如初,甚至连腿上因为小时候顽皮留下的一大块伤疤都消失不见了。大脑也十分清醒,没有记忆缺失或者发疯的迹象。
我知道,我成功了,我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不死者。
我挖了个坑,简单地把哥哥埋葬了起来。
我装成逃荒者,跋山涉水来到了当时帝国的占领区,逐渐安顿了下来。
似乎除了不死之身,我还有了一些奇怪的变化,比如,不怕冷,耐力异于常人,自愈能力。
这些都是良性方面的改变,也都是体现在身体机能方面。但变化最大,影响最深的,就是我似乎无法对任何人产生过深的感情,不论是友情,亲情。而且每次死而复生后,这种情况就会严重一点。
所以,从那以后,我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
听到这,我是彻底被这家伙的身世吓蒙了,弱弱的问道:“女侠,不对,大佬,您今年多大?”
“二十三。”
我咽了口唾沫,合着这姐妹还没成年就被招进科学院,二十岁不到就经历了战场的洗礼。虽然关于真菌改良那段我是一句没听懂,但是二十出头就解决了人类从古至今都梦寐以求的永生问题这也太扯了。
关键是她还拿自己做实验,这是不是有点太狠了?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她执着刻苦,还是说已然疯魔。
程晗见我不吭声,一脸漠然的说到:“其实时间过得很快,很多事情都是一闪而过,甚至没有什么可值得回忆的。”
我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忽然想到了之前遗漏的一个细节:“对了,你之前说,闯进你家的那个男人,听你的描述似乎就是刚刚把你杀了,不对,把你打成重伤的那家伙啊。”
程晗摇了摇头:“不是他,虽然他们手里的兵器很像,但并不完全一样,而且,那张脸我永远也忘不了。”
“那他们应该也有所关联吧,如果能抓到他的话...”
“你抓?”
“额...我就这么一说。话说,他们是帝国的人吗?”
我赶紧岔开话题,免得这神人真干出什么虎事。
“不是,不清楚。”
我还想接着问,但这家伙直接侧身躺下了。
“我困了,睡醒再说吧。”
她这一说我才反应过来,我们已经聊了好久了,天都已经黑了,也没带手表,手机也早就没电变成了搬砖,不知道已经几点了。
于是我也躺了下来。但毕竟是荒山野岭,一是睡不踏实,二是这也太他娘的冷了。
我偷瞄了一下程晗,这娘们倒是没事,睡得挺消停的。
哎,你是不怕冷说睡就睡,我要是在这睡一宿,明天保准爬不起来。
无奈我只能坐起来发呆。
这姑娘也不容易,年纪轻轻就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眼睁睁看着亲生父母被人砍死,养父母死于战乱,干哥哥还战死在自己面前,不知道该说她不幸还是命硬。
边感慨着我搓了搓胳膊,试图让自己暖和点。不经意间摸到手腕上戴着的叶成的探测器,突然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卧槽,叶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