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月初和月半，白子烬就当着三千御林军的面儿折辱倪伽罗。


尽管御林军都低头闭耳，但这无疑是对皇后最大的侮辱。


每次事后，白子烬都会昏睡在床榻上，由着御医以血换血。


倪伽罗想，若此生都要这样过下去，她依然是无怨无悔的。


只要白子烬活着。


她怎么样都没有关系。


只有白子烬活着，江山才能稳，倪家才能稳。


她倪伽罗的心才能稳。


看着床榻上熟睡的男人英俊的侧脸，她竟是无法和在床榻上暴怒的面孔联系起来。


少时，他可曾挽着她的手，一派温柔和善。


便是成年后，他也是温润如玉的。


直至顾青姗出现之后。


一切都变了。


她还处在曾经的伤痛和回忆之中，御医这边已经将血给换好了。


收起针管的时候，御医一脸难色的面向了她。


“皇后娘娘，陛下这一次恐怕还是难熬了。

”
倪伽罗拧眉：“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难熬了？
不是说只要以血还血，就没事的呢？”
御医摇了摇头：“原本该没事，可……陛下好似受了慢性毒，毒性不易被察觉，此时臣虽然已经发现，但是已然无力回天了。

”
倪伽罗一脸不可置信：“毒，怎么可能有慢性毒？”
御医低头颔首，不敢妄断。


“不，太医，你是京城最好的大夫，又去邻邦外交游历多年，定是知道一些法子的，你救一救陛下，你就是举国功臣，本宫会为你造最好的府邸，给你最好的药房……御医，你一定要想一想办法。

”
御医深吸了一口气。


是难为，也是为难。


“臣在外游历，确实学了很多旁门左道，这些方法都太阴狠了，臣不想用，也不敢用啊！”
倪伽罗却语气坚定：“你只管用，用的好或者不好，本宫自然会为你担责。

”
御医无奈，只能说道：“陛下这是器官衰竭，若是能将身体里的五脏六腑全部换掉，自然就能……”倪伽罗面色沉了沉，这法子果然阴狠。


“是否也需要和换血一样，是特定的人？”
御医点了点头：“是，经过微臣检测之后，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符合换五脏六腑的条件。

”
“牢狱之中的死囚犯，你觉得可行吗？”
御医摇头：“不好说，五脏六腑涉及面太广，并非是一个人的身体器官就能完完全全符合另外一个人的，有可能是多个人的不同位置。

”
倪伽罗别无他法，只能让御医着手去办。


一系列勘测下来。


事情竟然是越发的棘手了。


五脏六腑，数个器官，竟然动员了十个人。


且，这十个人还没有够。


“娘娘，还需一枚心脏……这枚心脏，臣寻遍了城内所有人，却只有……”御医欲言又止。


倪伽罗却感受到了丝丝的不妙。


“但说无妨。

”
御医深吸了一口气：“臣妾只寻到了娘娘的心脏符合陛下……大胆！”
一旁的白露听闻，立即呵斥。


御医匍匐跪地，不敢发一言。


倪伽罗看着殿内所有人噤声的模样，感受到了全身冰凉。


这是唯一的机会。


也是白子烬能够痊愈的机会。


倪伽罗抿唇：“御医，尽管动手做吧。

”
御医大骇，一时不敢起来，连着几个头磕在了地面上。


白露急的掉眼泪，一脚踹在了御医的身上：“你那么会说话，你怎么不给陛下说活了！”
说罢，就追着倪伽罗的身后去。


一路上都在念叨。


“娘娘，别做傻事。

”
“陛下不值得。

”
“老将军还在等你，您不能这样，不能……”但所有的话，在倪伽罗这儿都没用。


御医的治疗，则是着手已经安排了。


……又是一月的十五。


恰逢中秋。


月圆团圆。


“陛下，今日就别折磨臣妾了吧。

”
倪伽罗双膝跪在地，卑微若尘土。


白子烬冷笑：“你又想刷什么花样。

”
倪伽罗将所有的药都让白露制出来了。


她将药瓶交给了白子烬：“这个是姗贵人要的东西。

”
白子烬接过东西，眉头微微拧起。


“你什么意思？”
倪伽罗抬眼看向了他，微微带动了苦笑。


“陛下，臣妾想今日后，恐怕是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
白子烬冷哼一声：“皇后娘娘好手段，威逼利诱不成，现在该用苦情计了？”
倪伽罗摇头：“臣妾只是想和陛下说说话，也就这一次了吧。

”
最后一次。


她可以看到他。


今日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张令她魂牵梦萦的面孔了。


白子烬看着她眸中的悲情，双眸眯了眯。


随之便看到了白露端上了一盅燕窝。


经过倪伽罗的手，送到了白子烬的面前。


“这个是臣妾亲手熬得，陛下尝一尝，对身体有益。

”
鬼使神差的，又或者是难得见到的倪伽罗如此柔软的一面。


他接过了燕窝，轻轻偿了一口。


确实沁入心脾。


“陛下，这是臣妾给您做的护膝。

”
“这是冬日要用的皮大氅。

”
“还有些许的药丸，是御医特制的。

”
“……”她一样样的交代，将东西一样样收纳在了一个木箱里。


饶是一会儿的功夫，木箱便装满了。


白子烬看着她所有的动作，心情竟是低落。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腾的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倪伽罗的手腕。


倪伽罗看着他，也不觉得疼，倒是顺着他的气力，扑到了他的怀里。


白子烬伸手要推开她，她却恳求着：“陛下，让我抱抱你，就抱这一次，这辈子就这一次……以后、以后臣妾就见不到您了。

”
白子烬心神一动，薄唇紧抿，心下竟是一软，任凭被倪伽罗抱住了。


良久，她才松开了手。


白子烬抿唇，冷言道：“贱人，多作怪，你且莫烦人心就好。

”
他说着，抿了一口茶水来掩饰不适。


倪伽罗面颊上却没有多么的高兴，只是微微一笑：“陛下，臣妾突然想知道，如果臣妾突然死了，您会怎么样。

”
“死，呵呵……皇后死了，朕必然是昭告天下，普天同庆，犯人大赦”说罢，他瞪了她一眼：“满意吗？”
倪伽罗侧过身，在白子烬看不到的地方，泪留了满面。


他是真的恨她。


白露制出来的香，氤氲撩人。


白子烬每每都能熟睡其中。


其他数名男子已然躺在了床榻之上，等着五脏的切割。


御医主刀，白露为辅。


“师傅，就不能不这样做吗？”
白露掉着泪。


御医乃白露师傅老药王。


入宫，全是倪伽罗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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