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上，当初的年级第一，如今双鬓斑白，右腿微跛。
他和我曾想象的那般落魄，仿佛我伸伸脚便能将他踩到脚下男人身着代驾的夹克，骑着小电瓶风尘仆仆地赶到包厢。
包厢中安静了几秒钟，想着来的是谁。
几个没耐心的人，看了一眼，已经不耐烦地呵斥道：“我们这儿同学会，想推销的，到别的地方去。”
男人好脾气地笑笑，然后缓声说道：“我是路远。”
包厢里一时安静了下来，没人能够将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与如今这个已显风霜的失意者联系在一起。
毕业典礼上，少年谈梦想，谈远方的肆意张扬似乎还历历在目。
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
可是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纵然他身上套着可笑的橙色马甲。
不过三十而已，头发早早显了银白，旧日的桀骜少年气荡然无存。
只一双眼，我便能认出他。
岁月横流，路远的眸子却不曾改变。
干净澄澈，似古井无澜。
班长打着哈哈，缓解了略显凝滞的气氛。
路远坐在众人之中，与众人的光鲜形成鲜明的对比。
同学会，说白了，其实就是个比富炫耀的场合。
有钱人恨不得把有钱贴在脑门上，没钱的人打肿脸也要充胖子。
只有路远，便是失意也是失意得坦坦荡荡。
我听到身旁有人小声议论：“装什么装，混成这样，还表现一派风淡云轻，真当自己还是以前的路远啊。”
这话说的让我愣了一下，以前的路远？
从前的路远是什么样子的呢？
长得好看，气质干净，成绩又好，高一回回考试能甩第二名几十分。
高一拿了全国性数学竞赛金奖后，改选了文科。
来到文科以后，回回考试依旧甩第二名几十分。
很不幸我就是那个第二名。
我当时怎么也想不通，上帝究竟给路远关了哪扇门。
成绩好也就算了，体育还好。
校篮球赛上，他一个人带着我们文科班零星几个的男生，硬生生杀到了校决赛。
毫不夸张的说，当初一中喜欢他的女生，不说一百，只怕也有八十。
而如今少年挥落马下，多的是落井下石的人。
他身旁坐着的是当初的班级倒数第一。
如今脖子上挂着根比狗链还粗的金项链，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混的好。
男人红着脸，梗着脖子，大着舌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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