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愉宁只觉得头疼,“你怎么又来了?”
容霄笑了笑,扔了一包东西给她,“忘返楼的白糖梅花糕,我皇姐最喜欢的,还有荷叶鸡,你应该也会喜欢。”
沈愉宁捡起东西,没有立即打开,而是问容霄,“你皇姐过得还好吗?”
容霄不笑了,语气突然的正经起来,“挺好的,旧年来信,信上说她已经诞下一子,是蒙古部落的第一位小皇子。”
沈愉宁真心实意的笑了一下,“那就好,我当时哭只是担心她过得不好,怕她受委屈了没人帮忙,如今她过得好,那我便放心了。”
容霄重重的点头,表示赞同。
“倒是你,可不能辜负了阿雅的一片苦心,一定要跟着太傅认真学习,若是不出意外,几十年后,你也会成为万人瞩目的帝王,受万民爱戴,景仰。”沈愉宁今天的话格外多,容霄觉得有些新奇。
而且容霄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和他说话的人,就是真的只是说说话,他在宫中遇到的人没有几个会不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阿谀奉承也好,莫名其妙的敌意也罢了,可是沈愉宁不一样,他们可以说是毫任何关系,但是她很关心他,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因为他是容萱的弟弟。
“你为什么觉得皇位一定是我的?”两人在谈论的话题,若是被外人听见,只会是被治罪,欺君罔上,大不敬之罪。
而此时的两人却是气定神闲,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般。
“你是皇上唯一儿子,这不是众所周知的吗?”沈愉宁觉得他的问题有些好笑。
容霄又是一笑,都笑出声来,“沈姐姐,你被关的也太敬业了吧,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父皇找回了流落在葭州的两个皇嗣,也是在旧年。”
沈愉宁觉得世间真的是过于奇妙,她以为她受青梅竹马欺瞒迫害至此已经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倒霉,没想到还能有皇嗣在外颠沛流离这种骇人听闻的消息。
“两个?”
“对,是龙凤胎,比我年长上五岁,和我的阿姐是同年的。”
兰妃怀上皇嗣那一年,皇帝决定微服私访,去走访民间,这是祖上的规矩,无论哪个妃子,只要第一个怀上皇嗣,那一年,皇帝就要微服私访,融入百姓,获取福泽,也是这一次皇帝与两位皇嗣的母亲相遇了,并有了一段缠绵往事。
因为容氏皇族人丁稀薄,哪怕历任皇帝三宫六院,美人宫妃无数,但是就是无法生育更多的子嗣,容氏皇族的孩子才是真正的应验了一句话,“可遇不可求。”
“皇祖母可喜欢那个新公主了,怕是早就已经忘了我那个远在极寒之地的皇姐,那个新公主,她将他们在民间时的见闻一一说给太后听,哄得太后可开心了。”容霄语气不善,听起来极其不待见那位新认回来的皇女。
沈愉宁觉得好笑,容霄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太傅还跟我说,要是我不认真用功,日后我就不能当万民爱戴的皇帝了!”
“我其实不想当什么皇帝,我想去边关打仗!打跑他们,我阿姐就不用再去和亲了。”容霄语气惆怅说道。
他只心疼那个从小宠爱自己的姐姐,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见不到母妃和父皇,也见不到自己,还有被囚于这个院中的朋友。
沈愉宁想想,觉得这种想法也不是不行,若是战争打赢了,是不是就不用和亲了。
但是她开口却变了,“你的想法不对!”
容霄一时被人打破了已经陷入战场的幻想,有些恼火,“有什么不对?”
沈愉宁眼神放空 ,望着天。
“我问你,你觉得战争的意义是什么?”
容霄只觉得奇怪,“为了土地,为了城池,为了权力,还能为什么?”他反问道。
沈愉宁笑着摇摇头,“在我看来不是,万民景仰的皇帝,最重要的是万民,百姓想到的是安定无忧,不是开疆拓土。你阿姐便是这般想的,她的和亲,不是示弱,而是为了和平,是为了阻止战争,而不是带来战争。”
“百姓安居乐业,才是一国根本,一心想着打战,那是暴君,但爱护和平并不是弱小怕是,而是说不以国强而欺辱,也不以国弱而自卑。”沈愉宁所讲,都是她的父亲沈帆曾与她说过的,那是他们还小,陆京延的父亲,常年在外戍守边疆,大敌来犯时,也是捷报连连,那时候她只觉得打了胜战才好,容萱就能出宫来,她也能进宫去,几人在一起玩儿好久。
如今她被困于这将军府的一方天地,朝思暮想的也只有幼年时,丞相府的那段快乐时光能够给与她一点慰藉,她虽身体被困,但是她的思想从来没有停止,她受父亲的影响,自幼时便对天下百姓之事拥有颇深的兴趣,她想若是还有以后,或是来生,她一定要走出沈府,走出京中,访遍天下,感受一切与现在截然不同的生活。
“我想去游历,去看望我阿姐。”容霄听完,头低低的,语气也低低的。
沈愉宁笑意更深,“你明日还来吗?”
容霄摇摇头,明日太傅便要回来了,他不能来了,陆京延的婚礼他也是不来的。
沈愉宁又满意的点点头,“好,那记得明日不要来了。”
世间到了,容霄又得走了,他十分得不情愿,“沈姐姐,你等着我有足够的能力了,回来救你,然后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蒙古,看望我的阿姐。”
沈愉宁十分同意的点了点头,“好啊!”
“那我走了。”
“容霄,记得做一个明君啊……”沈愉宁在原地,声音突然提起来,是喊着的,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容霄的耳朵里。
第二日,便是前世的陆京延迎娶白今瑶的日子了,陆京延此次却难得的守信用,他还派了两个婢女前来为沈愉宁梳洗打扮,还有两个侍卫作为监视。
侍女和侍卫领着沈愉宁坐在了角落里,是单独的一桌酒席,沈愉宁只觉得讽刺至极,不过也正好,有利于她复仇计划的实施。
将军府大火,容霄得知这个消息时,已经是事情结束之后,整个将军府周围都被人事先洒满了烈酒,大火一烧,加之是主人的婚宴,十分的高兴,也至于府兵都醉的差不多,换岗的人也玩忽职守,根本没人能逃,全府上下,只有身手极好的陆延宁还有他的新婚妻子逃了出来,白今瑶也因为被陆京延拉在身前挡火,烧毁了容貌。
容霄翻动书卷的手一顿,眼神里莫名涌上一股哀伤,心中也是一样,原来她早已准备好赴死了,还特地嘱咐他,让他不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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