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鲜红的油漆,尽数倒在了阮汐雾的头上。
滴答,滴答,滴答。
油漆顺着发丝,下颌,衬衣边缘,往下滴落。
阮汐雾浑身上下都染上一层红色,犹如掉进了火红的泥土里,十分滑稽。
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阮汐雾眯了眯眼。
如果油漆进了眼睛,她这辈子可能就完了。
尽管现在已经十分狼狈,可她的手却已经死死拉住了那个泼油漆的男人。
那是一个大约30多岁的中年男人,面色苍白,留着胡须。
身上穿着路边摊几十块就能买到的polo衫,脚上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这样的人,不可能是裴氏娱乐的股东。
也不可能是林拾欢的粉丝。
“你放开我!”
男人本来想泼完油漆就跑,谁知道阮汐雾居然会扣住她的手。
油漆很滑,男人试图挣脱,谁知下一秒,阮汐雾一只手死死抓住了她的皮带。
阮汐雾的目光如鹰一般,让他无所遁形。
下面看戏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人上前。
这个阵仗,还真是第一次见。
阮汐雾一手拉着男人的皮带,让她挣脱不得,一手拿出手机报警。
很快,男人被扭送到了警局。
裴冕也姗姗来迟。
询问室内,阮汐雾顶着一头红色油漆,听着警察对中年男人的盘问,目光空洞。
“阮汐雾。”
裴冕高挑挺拔,轮廓深邃,尽管是风风火火赶来,面上却没有一丝匆忙之色。
走到阮汐雾面前,裴冕驻足,“先把身上的油漆处理了。”
“我不!”
阮汐雾的眼睛不知在什么时候染上了雾气,看向裴冕,像只小兔子。
裴冕也不知哪里来的耐心,竟然直接坐了下来,上手揉了揉阮汐雾的脑袋。
“乖,回家处理一下。”
“这边我会盯着问清楚,你放心。”
闻着裴冕身上熟悉味道,阮汐雾胸中泛起苦涩。
没人的时候,她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女战士,可一旦有人关心,她就容易丢盔弃甲。
阮汐雾抬眼。
裴冕就坐在他旁边,他眉眼俊朗如斯,逆着光,完美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看阮汐雾还是不说话,裴冕干脆直接一个公主抱把人抱了起来。
“相信我!”
淡淡的薄荷味传来,阮汐雾闭了闭眼睛。
她也想看看,当裴冕知道这件事是她的白月光指使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阮汐雾被抱着回到家里,一路无言。
一进门,裴冕就蹲下身,给阮汐雾换鞋子。
阮汐雾瞪大了眼睛。
狗男人这么殷勤,该不会是已经知道这件事的是始作俑者了?
还没等阮汐雾开口,裴冕又开始帮她脱袜子,男人的手有意无意触碰到细腻的肌肤,弄得阮汐雾一阵酥麻。
“你……”
阮汐雾倒吸一口凉气,话还没说完,男人再次将人横抱了起来。
这一次,裴冕把阮汐雾放到了卫生间。
裴冕对她的东西很了解,很快翻出大瓶卸妆水。
“我自己来……”
她不过是被泼了油漆,有手有脚,用不着裴冕做到这个地步。
但裴冕按住了她的手。
“我来吧!背后还有很多地方看不到,你洗不干净。”
听到这话,阮汐雾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抬脚,勾了勾裴冕的小腿,随后,手指顺着她的白衬衣缝隙探了进去。
“裴总,是想要这个?”
阮汐雾媚眼如丝,完全没了在警局软弱的一面。
裴冕喉结滚动,握住阮汐雾的手。
“别乱动,我只是想帮你把身上的油漆洗干净。”
“是吗?”
阮汐雾低头笑,转身一颗颗解身上的扣子。
“既然如此,麻烦裴总帮我把浴缸的水放满。”
透过镜子,裴冕看到阮汐雾呼之欲出的丰腴,随后,转身去放水。
洗澡水放好,阮汐雾堪堪坐进浴缸里。
裴冕拿着喷头打湿阮汐雾的头发倒上卸妆水一点点揉搓。
浴缸内很快红了一大片,妖艳又暧昧。
清洗完头发,裴冕开始清洗后背。
他将卸妆水倒在掌心,顺着脖子往下搓了下去。
男人温热的手掌贴在后背,来回搓着。
搓着搓着,裴冕的呼吸声渐渐粗了起来。
“裴冕!”
阮汐雾刚要说话,裴冕突然握住她的肩膀,低头吻了下来。
裴冕的手臂顺势滑落,从后背,到腰肢,最后堪堪握住。
吻了好一会儿,裴冕才放开阮汐雾柔软的嘴唇。
“裴总刚才不是说,只是帮我洗干净?”
裴冕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眼中满是情欲之色。
“我现在后悔了。”
他漫不经心,却充满了诱惑。
阮汐雾幽深乌黑的眸子注视着裴冕。
“我没心情。”
“没心情?”
裴冕挑眉。
“没心情你刚才勾引我?”
想起刚才的行径,阮汐雾叹了口气。
她不过是一时贪玩,谁知这厮居然来真的。
公司出现了这么严重的负面新闻,阮汐雾也被骂得狗血淋头。
裴冕不仅毫不在意,居然还有心思跟她做这种事情。
阮汐雾皱了皱眉,却也只能想别的办法。
氤氲的雾气,红色的浴缸,满面潮红的阮汐雾。
这一切都让裴冕欲罢不能。
放掉浴缸中的水,裴冕打开了喷头。
“过来,我给你清洗干净。”
阮汐雾起身,背对着裴冕,一点点挪过去。
裴冕从后面把人抱住,邪魅一笑。
“我今天才知道,我的未婚妻居然也会害羞。”
阮汐雾真想给她一拳。
哪有女人不会害羞的?
清洗过后,裴冕找来浴巾把她裹了起来,随后把人抱进了卧室。
阮汐雾躺在裴冕的怀里,裴冕手里拿着吹风机,手指穿过发丝,一遍遍帮她吹着头发。
温热的触感让阮汐雾晃了晃神。
曾几何时,霍铎也给她吹过头发,他手里拿着吹风机,唇角挂着宠溺的笑。
“我们家汐雾的头发长得真好啊!”
“以后一定是个大美人。”
透过一旁的镜子,阮汐雾看到自己的长发。
她现在确实很美,可惜,那个懂得欣赏的人不在了。
“想什么呢?”
见阮汐雾走神,裴冕俯身下去,吻她的锁骨,细致且温柔。
阮汐雾看了一眼裴冕,总觉得他最近哪里不一样。
三年来,他从未这么细致过,给她脱鞋,给她洗澡,甚至,给她吹头发。
阮汐雾的脑子昏昏沉沉的,裴冕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裴总,那人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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