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之战的首次交锋,池酒酒惨败。
她怒发冲冠,一口气炫了大三碗米饭。
霍夫人叹为观止,心惊胆战:“酒酒啊……你没事吧?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
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肚子怎么能装下这么多东西?
池酒酒抹抹油光水滑的嘴巴,打了个饱嗝,才终于肯开口问:“阿诏早上几点起来的?”
这个问题问了霍诏一百遍了,奈何那狗贼就是不肯好好回答。
霍夫人仔细回想:“九点多。”
该说不说,还挺早。
池酒酒又问:“吃饭了吗?”
提起这个,霍夫人就忧心忡忡:“没有呢,按你说的给他煲了白粥,一口都不愿意吃,闻都闻不了。”
怎么会这样?
池酒酒一脸诧异:“闻都闻不了?”
霍夫人点点头:“对,一闻就吐。”
不该啊。
池酒酒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有些拿捏不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不成是花园里的那个法阵?
斟酌再三,她说道:“重新煮一碗来,我等会儿亲自给他端去。”
霍夫人闻言犹豫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池酒酒发现了,说:“想说什么就直说。”
霍夫人担忧道:“你怎么端给他,他能给你开门么?”
“……”
忘了这茬了。
池酒酒尴尬地清了清喉咙,淡定地说道:“当然,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
霍夫人很不放心:“可不能再去爬阳台了啊。”
池酒酒敷衍地嗯嗯啊啊一番,起身往楼上去:“煮好了叫我。”
“诶,对了,酒酒——”霍夫人突然在身后喊。
池酒酒驻足回头:“嗯?”
霍夫人说道:“晚上有家宴,记得把时间空出来。”
家宴?
就他们一家这支离破碎剑拔弩张的相处模式,居然还有家宴?
池酒酒觉得不可思议。
许是看出她的不解,霍夫人笑了笑解释道:“酒席现在办不了,好歹带你见见家里的人,也算是正式给你个名分,不能让你委屈了。”
“……”
池酒酒宁愿没名分,也不愿意见霍家那群奇葩亲戚。
她艰难地挤出一抹尬笑:“没关系的妈妈,阿诏身体不好,还是不要折腾了。”
霍夫人看她这么为霍诏考虑,很是欣慰:“只是一起吃顿饭,他露个面就行,累不着。”
池酒酒收回踏在台阶上的脚,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那怎么行呢,阿诏昨天才……”
说到一半,她又摆出忍辱负重的样子。
“名分什么的,我真的不在意,只要阿诏能好,我就心满意足。当务之急是治好阿诏身上的毛病,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妈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心意领了,等阿诏痊愈了再办也不迟,现在暂时先不麻烦大家了。”
池酒酒使出浑身解数,晓之以情动之以礼,就差挤两滴眼泪出来烘托气氛。
跟霍家人吃饭,开什么玩笑,那不纯纯遭罪么!
听她这么说,霍夫人很是感动。
连忙走过来拉住她的手,眼含泪光:“能遇上你这样的儿媳妇,真是我霍家祖上积德……”
少跟其他人碰面,才是真的积德!
池酒酒反手握住霍夫人的手,她也眼含泪光:“妈妈别这么说,能嫁给阿诏,我也此生无憾了。”
两人正手拉手互诉衷肠泪洒当场。
“别恶心人了。”一道男声从头顶飘下来。
语气里的厌恶隔着二层楼都能闻到。
但没人跟说这句话的人计较。
霍夫人抬头看到霍诏,关心地问道:“怎么下来了?”
池酒酒仰着头,语气很乖地问:“是想我了吗?”
听到她这么说,霍诏的眉心果然又皱到了一起。
池酒酒才不管他高不高兴,兴冲冲地向他跑去,夸张地说道:“我也很想你,刚刚吃饭的时候我就想你想的不行了!”
跟在霍诏身后的老婆饼差点没把隔夜饭都吐出来,迈着小碎步走到楼梯口,一个劲儿叫唤:“噜噜哼!”
臭婆娘,你太恶心了!快把你的夹子音收一收,我耳朵快聋了!
池酒酒充耳不闻,路过它的时候甚至还踹了它一脚,把它踢到一边,气得它哇哇大叫。
然后宛如饿虎扑食一般,扑向霍诏,故意嗲着嗓子问:“老公,午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霍诏脸色微变,操控着轮椅极速后退。
他退,她追,他插翅难飞。
池酒酒一把拽住他:“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是不会吃人。
但比吃人的妖怪还恐怖。
霍诏无法忍受般将手搁到腿上,嫌恶地说道:“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池酒酒理直气壮地问:“你我正经夫妻,动动手脚怎么啦!”
霍诏很想把池酒酒的手拍开。
可一想到刚才池酒酒举着红爪子逼他负责的场景,他深吸两口气,忍耐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卧薪尝胆,他苦心经营。
一张俊脸寡白。
池酒酒看他精神不怎么好,不忍心继续逗下去,问道:“早上怎么不吃饭?”
霍诏说:“吃不下。”
很平和的回答,难得没有跟她对呛,大概是想快点结束对话。
“噢。”池酒酒若有所思地应,“等会儿你再试试。”
霍诏答应得毫不犹豫:“行。”
他这么干脆,池酒酒反倒沉默。
霍诏动了动轮椅,还是走不动,就又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池酒酒直截了当地说:“你没信誉,我不放心,咱们就在这儿等着吧,喝了粥你再回房间。”
霍诏匪夷所思:“这里是走廊!”
自幼良好的教养让他根本没办法想象在走廊吃饭的场景。
池酒酒却一脸理所当然:“那怎么了?谁规定不能在走廊吃饭?”
霍诏逐渐意识到,跟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两个思维模式截然不同的人,没办法达成共识。
他不想继续作无用的纠缠,让步道:“你松手,我们去餐厅。”
由于这厮刚才的骚操作,池酒酒对他的信任基本为零。
她狐疑道:“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霍诏面无表情:“我还能有你跑得快?”
这倒是事实。
“好吧。”池酒酒妥协。
可手是一点没松。
霍诏催:“让开!”
池酒酒拉着他的衣角,弯着腰,艰难地挪动他身后,一直到握住轮椅扶手,才肯放开他的衣服。
这一系列动作非常谨慎。
霍诏非常无语。
池酒酒毫无察觉,聊天一样问:“你刚刚想下楼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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