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是顾忌我的身份。
毕竟私情作祟，可能还是会有些怨我的。
似乎是猜到我的心思，陈念笙进而答道：“陛下不必拘谨，忘之是抱病之身，因此言语上会放纵了些。”
我好奇：“陈主簿有什么旧疾？”
她笑：“心病而已。”
常有人说，陈念笙居功自傲，自视极高，女子入朝，史无前例，如今蟒服加身，位极人臣，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皇帝颇有种挟恩图报的意思。
我却知道，她大抵是对李愈死心了。
醉酒的时候她曾同我说过，李愈曾许过她一件事，事成之后，让她回家。
回那烟雨江南，她自小长大的地方。
后来李愈只说，那你杀了我罢，杀了我，你就能回家了。
她捅了皇位上的人一剑，本该是灭九族的重罪。
李愈却还是什么都不说，只继续将她锁在这王都之中。
我问她可曾爱过李愈。
她说，爱的是人，不是那皇位上的龙袍。
这倒是跟如今的我很像，只可惜我不爱人，亦不爱那龙袍。
成婚之后，李愈鲜少来我的住所。
坤宁宫常年锁着，我知道有下人在传言，平皇后不得皇帝宠爱，新婚便被冷落，冠礼这么久也还不能迁至正宫，实属笑柄。
我并没有当一回事。
到底可笑，也还是可笑于李愈。
既然不爱，又为何为了利益低头，既然低头，又为何做出一副深情样子？
李愈其人，奇蠢无比。
陈念笙还是很聪明的，至少能够看清这整个帝王之家，找不出一颗真心。
近日陈念笙常常来我这饮酒。
我竟不知她原是这么嗜酒之人。
她早同我说过她自幼身染恶疾，咳病不休，我虽不通医理，但怎么也是知道饮酒伤身的。
曾多少劝过她，她却醉眼看我：“殿下身处这宫中，又怎么不能领会这被圏住的苦闷？”
于是我便再也不提。
我问过她，这么聪明的人，是怎么被李愈困在朝堂的。
她同我说起了多年前的一桩旧事。
那是李愈的老师，曾经的太子太傅的故事。
太傅曾有一子，名叫方延。
方延生性执拗，性情同他那教书育人，在朝为官的父亲完全不同，随了他早逝的生母一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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