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小院外,晓晓娘拄着拐杖正在张望。
远远就见张昕月坐在高头大马上疾驰而来,身后是一个贵气逼人的俊朗男人。
隔壁院子里的老武叔和虎子也看到了和骑在男人马上的慕晓晓,赶紧扔下活计赶过来。
“晓晓,你怎么了?”月茹见女儿鬓发凌乱,有些担忧。
“娘,我没事,去山上看看那树还有没有熟杏子。”张昕月知道娘又担心她了,忙翻身下马,去搀扶她。
"这位是?”晓晓娘一个村妇,从没有见过如此英武的男人,看穿着打扮就是个贵公子。
“娘 ,这位是公瑾公子,您忘了就是前些日子来咱家养伤的那位客人。
“哦!”晓晓娘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常年吃药让她的脑子时而清楚时而糊涂的。
“公瑾公子是凤仙郡的一位商人,上次我在山上遇险多亏这位公子相救。”
她没有说公瑾卿是侯府的王爷怕惊到晓晓娘。
公瑾卿没有拆穿张昕月的谎言,只是坐在马上斜着眼睛微微颔首,算是跟晓晓娘打了招呼。
“没想到又遇见您了,快请进吧。”
说着,公瑾卿牵着马就被让进院子里。
只是,女儿怎么会坐在他的马上?晓晓娘心里泛出了狐疑,这要是被村里人看到是要说闲话的。
“公子请坐。”晓晓娘忙用掸子拂了拂堂屋的一把椅子。
公瑾卿落坐,不禁对眼前破旧的家具皱了皱眉,上次受伤走的匆忙,他没有仔细看。
这时,听到动静的老武叔和虎子也赶了过来,见到屋里正襟危坐的贵公子,也十分惊疑。
张昕月见状,忙解释说:“老武叔,这位是州府里的公瑾公子,这次来是接我去他们府上做丫头的。”
公瑾?老武叔听过,只是郡里这个富商怎么跟藩王一个姓氏。
“什么,要去做丫鬟?”晓晓娘和老武叔,虎子,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虎子,眼珠子都要惊下来了。
“晓晓,我们不是已经定好了,等秋收彻底完毕,父亲与我再去打几次山货,就拜堂成亲吗?”
虎子的红亮的圆脸上,一双单眼皮的小眼睛都快急出泪来。
“晓晓娘,晓晓和虎子的亲事,娃娃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了,成亲的东西我们都准备好了,怎么突然变卦了呢?”
老武叔的脸色非常难看。
晓晓娘本就软弱,女儿突然的决定让她也摸不着头脑,只是傻傻地等着张昕月解释。
“是这样的,老武叔,我与虎哥虽有婚约在身,而且这些年,您也没少照顾我们娘俩。”
“但现在我娘的腿脚一天不如一天,每年吃药的钱至少五两,如果我们成亲对于您家来说,就是个负担。”
“我决定去做丫鬟,也是希望能多赚些钱给娘买药治病,这些年我们欠您的,等我赚了钱,慢慢都会还您的。”
张昕月越说声音越小,她知道老武叔和虎子哥,这些年事待她们娘俩不薄。
但这不能成为张昕月成亲的理由。
“不,娘不让你去。”女儿为了自己的药钱,竟然要毁了婚约,卖身去做丫鬟,晓晓娘惊慌地伸手抓住了张昕月的手。
“晓晓,抓药的钱你不用操心,来年开春我和爹多跑几座山,多打些猎物卖了,给婶婶抓药。”
虎子从小就喜欢晓晓,期盼他们的亲事很久了。
“娘,老武叔,虎子哥,我去意已绝,请不要阻拦我。”张昕月无助的目光望向公瑾卿。
“每月十两月银,节日另有赏钱。”公瑾卿开口了。
说罢,公瑾卿从腰间掏出一个金丝口袋。
“不枉费你们这么多年的照顾,这一百两银子当作退婚钱。”公瑾卿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口吻。
“一百两!”一个丫鬟能值这么多钱,所有人都被震在原地,老武叔嗫嚅着不敢相信,他一辈子都挣不来这些钱。
张昕月也被震惊到了,她没听错吧,王府出手这么阔绰,一个烧火丫头给这么多钱,但看公瑾卿的表情又不像骗人。
丰厚的条件让所有人立在原地不敢说话。
蓦地,虎子猛然扑向了公瑾卿,他感觉一定是这位贵公子要把慕晓晓拐跑了,本来他们是情投意合的。
“是你,一定是你,要拐走我的晓晓,我跟你拼了。”
虎子圆脸黑壮,两眼通红,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常年行走山林打猎,更是体力惊人。
但公瑾卿并未起身,只侧身一躲,接下来右手一掌,虎子就被打翻在地。
“话已说清楚,晓晓姑娘并不愿与你成亲,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公瑾卿淡淡开口。
“我再拿一百两银子,趁早再定一门婚事。”说罢,公瑾卿用手掸了掸身上的土,似是此处的悲欢与他无关。
虎子趴在地上,口吐鲜血,想要再起身反抗时,被老武叔拦住了。
他看出公瑾卿是个内功深厚的高手,他们与之较量,跟本没有胜的可能。
而且,慕晓晓显然已经心意已绝,对于虎子没有什么感情,强扭的瓜不甜,再坚持下去毫无意义。
“好吧,既然晓晓心意已绝,我们再没有纠缠的必要。”
“爹,不要。”虎子仍旧不甘心。
老武叔朝他摆摆手。
“只是,你娘怎么办?”老武叔问道。
张昕月早已经想好了,“我带着我娘,她也能简单干些杂役,不知……”
张昕月向公瑾卿投去探寻的目光。
“可以。”
公瑾卿朝她点点头,依旧是寡淡的口吻。
只不过张昕月怎么感觉,他的目光里有深意?
“呜……”
瞬间出现这么大的变故,晓晓娘忍不住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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