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外人津津乐道口口相传,付阮和蒋承霖互戴绿帽,结果她还没戴过,离婚都离得丢人,但圈内人心知肚明,两人之所以闹得这么僵,感不感情的没人在乎,争名夺利倒是真的。
一年前两人突然宣布结婚,当月岁宁山庄项目奠基仪式举行,双方各占股百分之四十五,还有百分之十,在蔡元益手上,消停了一年,如今两人闪离,蔡元益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说好听点叫香饽饽,直白点,就是砧板上的活鱼,眼睁睁看着,到底是哪把刀先落下来。
付阮下车时,隔着几米远就看到观景台围栏边,正在抽烟的蔡元益,他身边还有个晦气的颀长身影,蒋承霖先看到付阮,白色镜片后眼睛弯起,“呦,这么巧。”
蔡元益顺势转头,当看到付阮的那瞬起,脸色骤然一变,慌张,尴尬,还有忐忑不安。
付阮迈步上前,蒋承霖笑问:“四妹也心情不好来看海?”
付阮连敷衍的笑都不给,直言道:“离个婚而已,不至于。我来约蔡总吃个饭,顺便邀请他参加我明天的生日宴。”
蔡元益明显紧绷,蒋承霖云淡风轻:“正好我也邀请了蔡总去参加我的生日宴,说到底还是我们默契,来都来了,一道去吧。”
岄州皆知,蒋承霖跟付阮同一天生日,除了去年两人结婚在一起庆生,这么多年,两人从来都是同一时间,一个南城一个北城,逼得众宾客治好了选择困难症,同时也对六一产生了PTSD。
无视蒋承霖,付阮把目光落在蔡元益脸上,微笑,“蔡总,走吧。”
蔡元益看了眼蒋承霖,明显左右为难。
蒋承霖:“四妹,请人吃饭也要讲个先来后到,要不蔡总先去我那,回头再去你那?”
付阮想都不想:“要不你换个出生日期?”
蒋承霖笑容不减:“我还挺喜欢儿童节的,听说这天过生的人,不是单纯就是无知,四妹是哪种?”
两人身后剑拔弩张,气氛一触即发,海风微微撩起付阮额前碎发,她面不改色,“我是最不讲理的那种,我没有的,谁也别想有。”
蒋承霖一眨不眨,眼底说不上是笑是嘲,“那你试试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不定一心软就送你了呢。”
他故意没提主语,但在场的都知道蒋承霖在调侃付阮。
整个岄州,敢这么对付阮的人,怕是只有蒋承霖了。
蔡元益夹在两人中间,明明一句话没插,可却芒刺在背,正当他以为付阮要翻脸时,等来的却是‘砰’地一声巨响,伴随着周遭汽车凌乱的警报声,所有人闻声望去。
事故就发生在五米外,两辆黑车车头相撞,其中一辆车尾撞破围栏,半截车身悬于桥面,摇摇欲坠,游客吓得惊叫连连,蔡元益瞳孔缩小,脸色巨变,因为悬于桥面的车,是他的。
付阮和蒋承霖全都雷打不动地立于原地,付阮眉心轻蹙,“啧,谁这么不小心,差点撞到四哥的车。”
蒋承霖不知何时收起笑容,冷脸看着面前人,付阮的意图再明显不过,要么明天过生日,要么今天过忌日,人要么她带走,要么谁都不许走。
观景区警察很快出动,周遭乱成一团,被问到头上难免耽误时间,蒋承霖气极反笑,“你狠。”
付阮不置可否,蒋承霖从她身旁擦肩而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付阮墨镜后神色一冷,她听得出蒋承霖的言外之意,他就是骂她身家背景,上岸也狗改不了吃屎。
事发突然,蒋承霖又单方退出,剩下的蔡元益面如死灰,不知怎么上的付家车。
车上冷气十足,蔡元益汗如雨下,连连解释:“四小姐,我真的没有脚踩两条船,我是在跨海大桥上被蒋先生硬拦下的,不信您可以调监控…”
付阮没有翻脸,反而意外的好说话,“我信。”
蔡元益绷紧腰杆,侧头道:“我之前也不是故意不接您电话,实在是蒋家也在找我,我没办法才暂时躲起来,想着等您明天生日的时候回来,没想到蒋先生今天就把我堵桥上了。”
付阮不做声,蔡元益灰着脸道:“我之前答应跟您签约,您的定金我也收了,这段时间不敢跟您联系,主要怕被蒋家发现,我没想过跑,更没想过跟蒋家合作,不然我也不会在今天赶回来…”
付阮声音平静:“想跟蒋家合作也很正常。”
蔡元益下意识解释,眉眼间尽是打量和不安,仿佛自己仍置身在那辆半截悬于海面的车上。
付阮等他说完,心平气和道:“蔡总不用紧张,我说正常是指人之常情,你本来就是蒋家安在岁宁山庄项目里的一部分,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自己该找谁。”
蔡元益顺脸淌汗,不知该不该点头附和,没错,他本是‘蒋家人’,自以为藏得够深,不晓得付阮是怎么知道他的底细。
付阮猜中蔡元益心中所想,兀自道:“其实我根本不在意你以前是谁的人,生意嘛,大家谈的是利益,你如果回到蒋承霖手下,以他的性格,他会直接拿走你手里的百分之十,然后调你去个放逐的部门,只因为这一年我常跟你联系,就算你选择他,他也信不过你。”
“但你在我这里,我保证你对公司的全部执行权,你不是谁的傀儡,你的公司也不再是徒有其名的空壳公司,开始是假的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抓住机会,把假的变成真的,这也是蔡总当初答应跟我签约的最主要原因。”
“都是活一次,人总要为自己着想。”
付阮态度和善,蔡元益也重新梳理了一下目前和今后的状况,蒋家和付家,他注定只能选择一头,如今上了付阮的车,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暗自下定决心,蔡元益再开口时,神情坚定:“四小姐,多谢您理解体谅,开弓没有回头箭,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付阮摘下墨镜,微笑着伸出手,“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光是合作伙伴,还是朋友,我叫您一声蔡叔。”
蔡元益喜出望外,握着付阮的手,正准备单方面对过去既往不咎时,付阮不动声色道:“蔡叔,今天的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以后用不着东躲西藏,更不要在付家和蒋家之间做选择。”
蔡元益对上付阮的脸,她在微笑,目光也仿佛带着关爱和真诚,可是这一秒,他血液停流,又想到观景台上的撞车事件,蒋承霖说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错,付家就算洗得再白,也难掩骨子里的黑。
付阮跟他爹付长康一样,狼,还是头疯狼。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