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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杳蔡添喜《全集陆杳秦槐》完结版免费阅读_全集陆杳秦槐全文免费阅读

陆杳蔡添喜《全集陆杳秦槐》完结版免费阅读_全集陆杳秦槐全文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2023-06-15 19:09:09

主角是陆杳蔡添喜的精选现代言情《陆杳秦槐》,小说作者是“陆杳”,书中精彩内容是:蔡添喜看了眼跑远的影子,又小心翼翼地觑着秦槐的脸色,他本以为闹了这么一通,主子的心情多少都要糟糕一些的可出乎意料的是秦槐竟然十分平静,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将条案上的插花摆弄了几下,将一支花苞换成了盛开的花朵虽然颇有些不伦不类,可这种话蔡添喜却绝对不敢说,还违心称赞了两句秦槐却又将花苞换了回去:“算了,她这些东西一向做得好……人呢?朕都回宫了,她不来伺候,想偷懒到什么时候?”虽然是责怪的话,可语气......
全集陆杳秦槐
全集陆杳秦槐

陆杳/著|现代言情|连载中|xlxs

经典小说《陆杳秦槐》是网络作者“陆杳”的代表作。无错版精彩剧情描述:”庄妃静默下去,许久才将手里的棋子落下,神色间多了几分嘲弄:“是本宫打眼了,还以为最大的绊脚石是悦嫔,现在看来,是她才对。”藤萝听得云里雾里:“主子,您说什么呢?”“没什么,你去寻个宫人常用的荷包送去乾元宫,就说是陆杳姑姑昨天过来的时候落下的,别的什么都不用说。”“陆杳姑姑昨天什么时候来过?”藤萝脱...
小说详情

全集陆杳秦槐

》 第6章
赏炭这种事太过贴心了,不像是皇上会做的事情。

“只怕咱们多地的这些东西并不是皇上授意,而是有人擅自做主。”

藤萝不敢置信:“主子别说笑了,谁敢做皇上的主,不要命了?”

庄妃神情莫测:“是啊,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威胁可就太大了。”

见她说得认真,藤萝也收起了玩笑的态度,脑子里忽然想起来另一件事,脸色跟着一变:“奴婢听说皇上回乾元宫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如果主子你说的是真的,会不会是皇上也不知道?”

她说着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谁干的呀?这胆子也太大了……”

“还能是谁?”庄妃紧紧捏住了手里的棋子,“以往这些事儿不都是陆杳姑姑安排的吗?”

藤萝一时哑然,可思来想去她还是不愿意放弃陆杳这个棋子,:“有没有可能她就是为了给您表忠心,才冒险这么做的?”

庄妃不置可否:“乾元宫有动静吗?”

“没呢,奴婢不敢明目张胆地打听,好在有个小宫女和奴婢是老乡,又和陆杳的婢女秀秀相熟,这才知道了一些乾元宫里的事,很安静,皇上像是没发作。”

庄妃静默下去,许久才将手里的棋子落下,神色间多了几分嘲弄:“是本宫打眼了,还以为最大的绊脚石是悦嫔,现在看来,是她才对。”

藤萝听得云里雾里:“主子,您说什么呢?”

“没什么,你去寻个宫人常用的荷包送去乾元宫,就说是陆杳姑姑昨天过来的时候落下的,别的什么都不用说。”

“陆杳姑姑昨天什么时候来过?”藤萝脱口而出,“主子,您是不是记错了?”

庄妃看她一眼,虽然轻飘飘的,却看得藤萝浑身一激灵,猛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多嘴,话都没敢说就走了。

她到乾元宫的时候,正是晚膳时分,蔡添喜正带着内侍往乾元宫送膳食,她连忙迎了上去:“蔡公公。”

蔡添喜一见她就笑开了:“哟,藤萝姑娘来了,可是庄妃娘娘有吩咐?”
藤萝屈膝一礼:“哪敢呀,这不是昨天陆杳姑姑去了趟含章殿吗?落下了个荷包,这两天太忙,眼下奴婢一得空就赶紧给送过来了。”

蔡添喜眼底闪过狐疑,虽然皇帝阴阳怪气很多次,嫌他对陆杳的事太了解,可他当着大总管的差,随时要应付皇帝的询问,对宫里大大小小的事还是得知道的,尤其是乾元宫里人的动向。

陆杳昨天是病了才回的乾元宫,没听说过她后来又出去了啊。

他心里各色思绪翻飞,面上却丝毫不显,仍旧笑吟吟的样子:“想来是和庄妃娘娘投缘,向来细致的人竟也落了东西。”

藤萝被这句话说得有些心虚,却牢牢记着庄妃嘱咐她的话,别的什么都不说,闻言也只是含糊一笑,很快就告辞走了。

蔡添喜看了眼那荷包,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可事关陆杳的动向,他不敢隐瞒,更不敢私下里和对方接触,犹豫片刻,他心里有了决定。

他若无其事的上前敲了门,正殿里安静了一会才传来秦槐的声音:“进来吧。”

蔡添喜推门进去,将拿着荷包的手抬到了胸前:“皇上可要听听今天的菜单子?”

秦槐挥了挥手,先前关于年节的安排,陆杳程过章程给他看,其中就包括今日的晚膳。

先皇奢靡,一餐饭食少说也要三四十道菜,秦槐一登基就将这规矩改了,平日里只用八菜两汤,只是今天毕竟是年节,饭菜便添到了十五道。

秦槐抬了抬下巴,示意宫人上菜,可目光一转却瞧见了蔡添喜手上的东西,他不由笑开:“怎么,有人送你的?”

蔡添喜老脸一臊:“皇上说笑了,奴才这种没根的人,哪有人会送这种东西?是刚才含章殿的藤萝姑娘来了一趟,说昨天陆杳姑娘去含章殿的时候落下了,特意给送了过来。”

秦槐一顿:“陆杳和庄妃?她们俩素不相识,什么时候扯上关系了?”

蔡添喜一脸茫然:“奴才也不知道,兴许是有什么公事吧。”

秦槐的脸色仍旧不好看,昨天陆杳病倒在宫墙底下,是他把人送回来的,当时那副憔悴样子,让人连说句重话都像是在欺负人……她怎么可能去含章殿?

可若是她没去,含章殿的人闹这一出是干什么?

而且,昨天……

他想起家宴上的闹剧,想起萧宝宝的僭越,庄妃的设计,心里微微一沉,当时他就想过会不会和陆杳有关,可最后还是把这怀疑压了下去,现在看来,可能真的有内情。

得让庄妃闭嘴。

他起身就走,蔡添喜一愣:“皇上,晚膳呢?”

秦槐充耳不闻,走得飞快,蔡添喜连忙让人将晚膳收起来,脚下匆匆追了上去。


又一次的背叛

含章殿。

对秦槐的到来,庄妃毫不意外,施施然行礼问安,秦槐面无异色,弯腰将人扶了起来:“没有外人,不必多礼。”

庄妃含羞带怯的一笑:“礼不可废……皇上怎么忽然来了?”

秦槐摩挲了一下袖子里的荷包,声音清润温和:“你昨天受了委屈,朕难免要多惦记几分,只是……”

他话锋忽然一转:“朕政务繁忙,很希望后宫太平一些,庄妃,你说呢?”

庄妃像是被这句话刺伤了,略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皇上说的是,后宫还是要以和为贵的……藤萝,快上茶,要山泉水泡的太平猴魁。”

秦槐微微一顿,眼神探究起来:“庄妃真是心细如发,连朕喜欢什么水什么茶都知道。”

庄妃含羞带怯的笑起来,像是完全没注意到秦槐这话里晚含着的警惕:“臣妾素来愚钝,若不是陆杳姑姑提醒,臣妾怕是怎么都不会知道的。”

秦槐神情一顿:“你说谁?陆杳?”

“是啊,昨天来的时候闲聊了两句。”

藤萝端了茶来,适时接了话茬:“皇上不知道,陆杳姑姑可有趣了,竟还说知道这些就能得宠……”

“住口!”庄妃呵斥一声,“胡说八道什么?陆杳姑姑不过是个玩笑话,你还当真了?竟拿到皇上跟前来说嘴。”

藤萝连忙闭嘴,可秦槐的脸色还是沉了下去。

庄妃正打算找补两句,就见他忽然一抬手,随着一声清脆的碰撞声,顶好的太平猴魁泼了一桌子。

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主仆两人都跪了下去。

秦槐这才开口,语气不算严厉,却透着凉意:“朕刚刚才说了希望后宫太平些,你就要生事是吗?一唱一和的,到底想说什么?”

庄妃被他吓得颤了颤,可片刻后她一咬牙,竟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仰头朝秦槐直视了过去:“臣妾知道皇上会生气,可有句话臣妾不得不说……陆杳姑姑心思太多了,留她在您身边不合适……”

秦槐此来就知道她会提起陆杳,丝毫不意外,甚至还饶有兴致的挑了下眉:“心思多?”

他轻笑一声,姿态里是看戏的闲适:“她心思多朕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怎么,算计你了?”

庄妃用力摇头:“若是算计臣妾,臣妾绝不敢来烦扰皇上,是陆杳姑姑她……”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犹犹豫豫的不肯开口,直到秦槐不耐烦的看过来,她才再次开口:“是陆杳姑姑来寻臣妾,说要助臣妾得宠,还将皇上的喜好一一告知……”

秦槐猛地一顿,刚才的好整以暇瞬间不见了影子。

“你说什么?陆杳说要助你得宠?”

庄妃磕了个头:“臣妾不敢隐瞒皇上,陆杳姑姑的确这么说的,臣妾当时也的确心动过,也知道这样的人对我有利,可王家世代忠良,臣妾不能因一己之私就纵容这样的人留在您身边,所以哪怕明知道皇上您会生气,臣妾也还是直言了。”

她说的情真意切,可秦槐脸上却毫无动容,眼底甚至隐隐泛起杀气:“她当真这么说了?”

庄妃伏在地上:“臣妾绝无虚言,为了不得罪陆杳姑姑,臣妾还赏了她一整套的生肖金裸子,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回去看。”

秦槐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抓着椅子的大手青筋凸起,可即便他如此用力,身体却仍旧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好你个陆杳,拿朕当筹码去讨好后妃……你还真干得出来。

你知不知道这是叛主?!

六年前悔婚,六年后出卖……

好,陆杳,你很好,朕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

他气的眼睛猩红,迟迟没能说出话来。

庄妃在这份安静里也逐渐心慌起来,她知道这是一步险棋,一旦玩不好,极有可能再无翻身之地。

可皇帝不喜欢她,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排斥,若是她和其他后宫女子走一样的争宠路子,那注定是不通的。

她要让皇上看见她身上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的东西,她不仅有女人的温柔妩媚,还有男人的忠肝义胆。

可秦槐的反应也着实让她忐忑,他会吃这一套吗?

她等了又等,上首始终没有动静,她按捺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却是一仰头就对上了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明明这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可庄妃此刻从他身上感受到的,却是全然的危险和排斥。

她畏惧似的低下了头,浑身跟着一颤,这次不会失策了吧?

不可能啊,有着六年前的旧怨在,加上眼下的又一次背叛,再深的感情都不可能容忍的。

她实在拿不准秦槐的态度,心脏越跳越快,也越跳越乱。

“蔡添喜,传朕旨意。”

秦槐陡然开口,庄妃不受控制一哆嗦,一时间竟紧张的连呼吸都忘记了。

可秦槐的声音里却没有丝毫情绪:“庄妃王氏,秉性柔嘉,持躬淑慎,可堪内用,着令其暂掌宫务,为朕分忧。”

庄妃一愣,随即铺天盖地的惊喜涌了上来,她连忙磕头谢恩。

秦槐冷冷看着她:“庄妃,莫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这后宫一定要风平浪静。”

庄妃下意识答应,却不等再说点什么,秦槐就抬脚走了。

等他彻底不见了影子,藤萝才激动地爬过来:“主子,皇上竟然把掌宫的权利给您了,悦嫔惠嫔打破头都没抢到呢,咱们以后的好日子要来了。”

庄妃跌坐在地上,刚要笑一声,却陡然回过神来:“不对,皇上刚才的话……”

她脸色瞬间复杂起来,再不见刚才的喜悦。

藤萝有些茫然:“主子你说什么呢?什么不对?”

庄妃脸色沉郁下去:“我还是低估了她在皇上心里的位置。”

藤萝听得云里雾里:“主子,您在说什么呀?”

庄妃苦笑出声:“还能是谁?陆杳啊,失策了,本以为这次能一举拿下皇上的心,现在看来,适得其反了,皇上现在,只怕是厌恶我至极。”

“怎么会呢?主子你想多了吧?”

庄妃看向那盏狼狈歪倒在桌上的茶盏,苦笑一声:“怎么会是想多了呢?罢了,就算是讨厌,也比漠视的好,收服男人这种事,总得慢慢来。”

现在最紧要的,还是秦槐会怎么处置陆杳。


朕不管你了

雪又下了起来。

秦槐却浑然不顾,走得大步流星,蔡添喜一路小跑着才追上,很想劝他一句雪天路滑,当心脚下,可看他脸色铁青,仿佛笼罩着乌云,话在嘴边转了几个圈也没敢说出来。

新年刚到,宫里处处都张灯结彩,透着一股子热闹,可越是热闹,越衬的秦槐骇人。

蔡添喜摇头叹了口气,心里忍不住责备了陆杳一句,这陆姑娘怎么能作这种死呢?

这种事情能做吗?

这次只怕是没人保得住了。

陆杳姑娘,你可自求多福吧。

他叹了口气,快步上前想撑伞给秦槐遮雪,可秦槐身高腿长,走得太快,他拼了老命追赶也没能遮住几下,等秦槐回到乾元宫的时候,大氅的双肩已经落满了雪。

陆杳正候在门口等着,见秦槐回来,撑着伞迎了上来,瞧他身上有雪,十分自然地抬手拂去了。

“这雪越来越大,皇上怎么不撑伞?”

这话秦槐还没反应,却听得蔡添喜头皮发麻,生怕下一瞬秦槐就会发作,然而对方却十分冷静,甚至连脸色都诡异的平和了一些。

“关门,今日朕谁都不见。”

蔡添喜片刻都不敢迟疑,连忙让人关了门,还连宫人都遣了下去。

秦槐这才一抓陆杳的手,拽着她进了内殿。

陆杳方才就察觉到了秦槐的心情不大好,可她不知道对方刚才是去了一趟含章殿,更不知道庄妃会走那么一招险棋,将她的事都抖落了出来。

眼下见秦槐心情不虞,她十分顺从地没有闹,心里还琢磨着待会要软下性子来哄哄他。

毕竟他们还没用晚膳,她心里是有些期待的。

可刚一进正殿,还不等她开口秦槐便将她抵在了门板上,目光狠厉地看了过来。

陆杳这才意识到,秦槐的火气是冲着她来的。

“你怎么了?”

秦槐一扯嘴角,笑意却完全不达眼底:“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吗?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

陆杳被吼得愣了一下:“我做什么了?”

“还在装傻?”

秦槐抬手捏住了她的脖子:“你去含章殿干什么?”

陆杳一滞,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十分不好的猜测,秦槐为什么会问这个?

她微微侧开头:“只是去送吉服……”

“朕说的是昨天!”

陆杳一滞,昨天?昨天她何曾去过含章殿?

“我昨天没去……”

“还撒谎?”

秦槐声色俱厉:“陆杳,你还真是撒谎成性,当年的事是这样,现在的事还这样……好,不说是吧?那朕来说。”

他嫌恶地松开了陆杳的脖子,一连后退了几步才重新看过来:“你去含章殿,是要投靠庄妃,要助她得宠……”

他拳头狠狠攥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你在拿朕当筹码!”

陆杳本能地摇头:“我没有,我说了我没去,你为什么不信我?”

“你凭什么让朕信你?”

秦槐冷笑一声,“凭你六年前悔婚另嫁吗?”

陆杳一时哑然,沉痛的回忆和秦槐的嘲讽羞辱交叠在一起,一时间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扶着门板慢慢跌坐在地上:“当年的事,我身不由己,我解释过很多次了……”

秦槐脸上的戾气逐渐褪了下去,却不是消了气,而是彻底的失望,他轻哂一声:“是啊,你是解释了很多次,只是可惜的是,没有一次说的是实话……”

陆杳再次哑然,秦槐又是一声轻笑:“罢了,朕就当你当年是身不由己,可这次呢?这次的背叛也是为人所迫不成?”

那两个字太过刺耳,陆杳本能地摇头否认:“不是背叛……”

她从未和庄妃泄露过秦槐的丝毫,说助她的高位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做个饵吊着她而已。

可这话说出来秦槐也是不信的吧。

她苦笑一声:“我只是要活命,我只是想要保护我身边……”

“朕会杀你了吗?!”

秦槐怒吼出声,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对这个人失望透顶,却不想还是被她一句话再次激怒了,他气得浑身哆嗦,“朕说过,不会让你死,你说朕不信你,可你呢?你宁肯信一个宫外来的人,也不肯信朕是吗?”

陆杳张了张嘴,很想说点什么反驳,可在开口的瞬间脑海里却闪过了很多很多的画面。

忽而是秦槐站在萧宝宝身前,冷漠又嘲讽地说,主子想罚你就罚你,不需要理由;

忽而又是偏殿里他头都不会地往外走,声音无谓地说,下次别玩这种把戏了,朕的禁军很金贵;

忽而是他高高在上的拿着陆家人来威胁她,义正严词地指责她,奴婢怎么能记恨主子……

画面纷纷乱乱,太多太杂,将陆杳嘴边所有的话都压了下去。

浓郁的酸涩委屈涌上来,激得她眼睛发烫,她仰头看着这个气势汹汹的男人,哑着嗓子开口:“皇上的话,奴婢倒是很想信,可我又拿什么去相信?”

秦槐仿佛戳中了痛脚一样,声音嘶吼得近乎破音:“你既然不信朕,又为什么进宫?!”

为什么进宫?

因为她想看看,那传言里几乎要了秦槐命的伤是不是好了;她想看看这个从小生活在萧家的人在宫里过得怎么样;她想……再陪陪他……

所以哪怕明知道宫里的日子不会好过,她也还是来了。

可这真心实意的关切在秦槐冷漠厌恶至极的神情面前,像极了一个笑话。

已经一无所有,难道要连这点自尊都丢出去给人践踏吗?

陆杳仰头闭上了眼睛,声音轻不可闻:“我大约是……疯了吧……”

秦槐静默片刻,陡然笑了出来,笑声逐渐阴鸷,又变得嘶哑:“疯了吗?疯了的不是你,而是朕……陆杳。”

他再次抬眼看过来,眼底已经是全然的冷漠了:“既然不信朕,朕也不必再护着你了……”

陆杳垂下眼睛,她知道今天这件事不会善了,庄妃太懂人心,六年前的事,算上今天这遭,新仇旧恨,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蔡添喜!”

秦槐语调陡然拔高,蔡添喜不敢进来,隔着门板应了一声:“奴才在。”

秦槐扭开头,似是再不愿意看见陆杳:“她以后再也不是贴身女侍了,换个人上来伺候。”

陆杳脾性严厉,先前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如今没了高位,可想而知以后的日子会多不好过。

然而陆杳仍旧什么都没说,沉默地站起身推开了门。

可在迈出去的前一刻,她还是再次开了口:“兴许你觉得没什么区别,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当初告诉庄妃的,是助她登高位,不是得宠。”


互不相见

陆杳走了,因为刚才的发作,整个乾元宫都安静得针落可闻。

秦槐靠在罗汉床上,抬手揉了揉眉心,脑海里一遍遍闪过她刚才的话,是登高位,不是得宠……

这有什么区别?!

他气得将矮桌上的东西砸了一地,可诡异的是,心里的火气竟然真的消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是听得懂陆杳的意思的。

后位不管是谁的,都不会落在陆杳身上,所以谁坐都一样,可得宠这件事,是关乎圣心的。

陆杳她……

秦槐踹了一下椅子,愤愤不平道:“这算什么?这个女人真是偷奸耍滑,红杏出墙,不守妇道!”

椅子翻倒的动静惊动了外头的人,蔡添喜虽然不敢,却还是硬着头皮进来了:“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秦槐理都没理他,蔡添喜叹了口气,喊了德春来收拾一地的狼藉,等收拾好了,见秦槐还是不说话,他试探着开了口:“皇上,既然陆姑娘现在不是管事了,这偏殿的住处……”

秦槐顿了顿,扭开了头,仿佛没听见。

德春正要开口再问一遍,就被蔡添喜拦住了,他无声地摇了摇头,拉着德春出了门。

“干爹,皇上刚才没听见,你怎么不再问问?”

蔡添喜敲了敲他的头:“皇上是什么人?能听不见咱们的话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皇上既然没吩咐,那就不用动。”

他左右瞧了一眼,见没有人在才压低声音开口:“虽说她不管事了,但你见了她还得给我客客气气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听见没有?”

德春虽然不够聪明,却足够听话,闻言也没多问就答应了,蔡添喜却仍旧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儿……”

说话间,陆杳提着个小包袱从偏殿里走了出来,蔡添喜连忙上前拦住:“陆杳姑娘这是往哪里去?”

陆杳微微屈膝:“我已经是个寻常宫婢,不好继续住在这里,烦请公公给安排个住处。”

蔡添喜心里发苦,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倔,闹得他时常觉得自己会错了秦槐的意,以为他已经不在乎这位了。

可偶尔泄露出来的情绪又让他不敢真的放肆,这皇帝的心思难猜,一旦摸到了苗头,他就不敢乱怀疑。

他压低了声音:“陆杳姑娘,咱家也不是指责你,可这次的事儿的确是你不对,日后总还得在这宫里生活,你不能这么犟着,逮空得去哄哄皇上。”

陆杳苦笑一声:“我也知道,可皇上他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应该就是我……想让他消气,我还是躲着得好。”

蔡添喜一听这话头就觉得不对劲,这两人相处自然地互相哄,皇帝拉不下脸来,要是陆杳还犟着,两人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陆杳姑娘,你这样可不行……”

陆杳摇了摇头,她知道蔡添喜说这些是为了她好,可她没办法照做,蔡添喜没见过当时秦槐当时看她的眼神。

她也不是没心没肺,也会难受的。

“多谢公公提醒,我先回去了。”

她打断了蔡添喜的话,转身略有些仓皇地回了偏殿,等门板合上她才苦笑了一声。

这件事的确是她不对,可她只是想多一道保护符而已,她总不能让秀秀一个无辜的人跟着自己受罪。

秦槐在理直气壮怨恨她指责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处境呢?哪怕只是一瞬也好,有过吗?

应该没有吧。

算了,她现在也不想见到秦槐,先这样吧。

她靠在床榻上发呆,冷不丁外头传来脚步声,随即秀秀推门进来:“姑姑,我怎么听说你被皇上罚了……”

陆杳收敛起所有情绪,平静无波地应了一声:“是这么回事,以后你就不必喊我姑姑了,也不必再来伺候。”

秀秀一把抓住她的手:“那不行,就算你不掌事了,你也是我姑姑。”

陆杳揉了揉她的头,心里泛起一丝动容,又安抚了秀秀两句,才把她撵回去休息,第二天一早,她起身跟着一众乾元宫宫人身边列队等候蔡添喜吩咐。

察觉到她在,宫人们神色各异,时不时就会有目光瞥过来,带着探究和幸灾乐祸。

她只当没察觉,秀秀却十分不满:“这些人看什么啊,又不是不认识。”

可落魄的陆杳应该是没见过吧。

她不至于和这样的人计较,太掉价。

蔡添喜很快来安排差事,他一眼就从人群里看见了陆杳:“你们两个去清理博古架,都是宝贝,要小心些。”

这算是最轻省的差事,陆杳知道蔡添喜是在照顾她,可她不大想去正殿:“蔡公公……”

蔡添喜像是猜到了她要说什么,摇了摇头:“陆杳姑娘,听从安排吧。”

陆杳原本还有很多话要说,却都被这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她如今一个寻常宫婢,确实应该听从安排。

她叹了口气,带着秀秀进了正殿。

秦槐一炷香后才起来,陆杳听见动静就缩到了架子后头,等人走了才出来,可随后几天她竟再没见到秦槐,对方住在了长年殿。

大约也是不想看见她吧。

陆杳垂下眼睛,重新擦拭起架子来。

日子简单枯燥又劳累,可时间一久,她也有些适应了,虽然感受到了很明显的排斥,例如吃饭的时候永远没有人会和她坐在一起,甚至是她忙完了手里的活计想去给人帮忙的时候,宫人们也避之不及。

但这些都是小问题,她并不放在心上,反正她这些年最习惯的就是一个人。


不用伺候朕,你日子不错吧

初五开朝,秦槐便搬回了乾元宫,连带政务也尽量带回来处理。

有朝臣觐见,地点也从御书房改成了乾元宫。

春闱将至,他留了祁砚用午膳,两人边聊边进了乾元宫,宫人乌压压跪了一地,可秦槐一眼扫过去就瞧见了躲在角落里的陆杳。

祁砚提了句什么,他微微分了下神,等再看过去的时候,人就不见了。

打从上次贬斥之后,陆杳就在躲他,搬回乾元宫之后,他竟一次正脸都没见过,大部分时候都是这副样子,开始能瞧见一眼,后来便躲起来了。

他心里窝着火,你做错事在先,你还不想见朕?你凭什么跟朕闹脾气?

他将拳头握得咔吧响,却仍旧面色如常的和祁砚商讨政事,等用完午膳,遣人下去,他的脸色才阴沉下来。

他将门开了一条小缝,陆杳正在擦洗梅瓶,神态平和,一副很喜欢现在生活的样子。

不用伺候朕,连干这种粗活都觉得不错是吧?

秦槐硬生生被气笑了,可笑着笑着,他脸色就阴郁了下去,蔡添喜送茶进来,一看见他这副表情,心里就是一咯噔,他不知道又是什么招惹了皇帝,也不敢多言语,小心翼翼地将茶盏放在了他手边:“皇上,太平猴魁。”

明明是最喜欢的茶,秦槐此时却毫无兴趣,目光透过门缝继续看着外头的人。

蔡添喜跟着看了一眼,心里叹了口气,陆杳在躲皇帝,这件事他早就知道,现在看皇上这意思,他也察觉到了。

他不敢擅自提起陆杳,怕又被皇帝阴阳怪气,只能岔开话题:“皇上尝尝吧,是之前收起来的雪水,兴许别有一番味道。”

秦槐这才收回目光,抬手端起了杯盏,可却先哼笑了一声:“蔡添喜,你说有些人,明明有错在先,还不知悔改,处处躲闪,她到底在想什么?”

蔡添喜心里叫苦,他实在是不愿意插嘴两人的事,可主子问了他又不能不说,他斟酌片刻:“兴许是心里有愧,不知道怎么面对吧?”

“她会有愧疚?”

秦槐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嘲讽出声,“若她当真这么有良心,当初又怎么会做出那么不知羞耻的事情来?”

这指的还是六年前的事,蔡添喜忍不住叹了口气,那桩陈年往事给秦槐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他不敢为陆杳开脱,只能沉默不语。

秦槐却自己笑开:“罢了,为她费神不值得。”

蔡添喜松了口气,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秦槐的脸色却忽然阴鸷了下去,蔡添喜看得脱皮发麻,心里哀嚎了一声,这又是怎么了?

他还当是陆杳又做了什么,连忙也从缝隙里看了出去,却瞧见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太监,原本他是在做擦地的活儿的,可此时一盆脏水却不知怎么的,竟然撒了那梅瓶一身,连底座都弄脏污了。

“这个废物。”

蔡添喜起身就要出去,却被秦槐一抬手拦下了。

他脸色仍旧不好看,却也只是冷冷看着外头。

蔡添喜一瞬间福至心灵,皇上拉不下脸去和解,自然只能从陆杳身上下手,让她趁机知道知道寻常宫人的辛苦也好,兴许她就知道皇上对她其实还算不错了。

门外小太监阴阳怪气地看着陆杳:“你怎么不长眼啊?你要不撞我,我能把水洒了吗?这么多脏水,你自己擦吧。”

陆杳打量了一眼脏兮兮的梅瓶,又看向叉着腰满脸都写着我故意的小太监,眼睛微微一眯:“我记得你。”

当时她在内殿收拾秦槐的衣裳,外头就有人在编排她的是非,只是她虽然让两人担惊受怕了几天,可最后也没做什么。

现在看来,有些人并不知道什么叫息事宁人,更不知道什么叫感恩。

小太监明显一慌:“你记得我又怎么样?现在你我都是一样的人,你能把我怎么样?你不知道宫里多少人想收拾你吧?我要是你,就夹着尾巴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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