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的预感没有错,我们还会再见面,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你怎么还在这,赢了钱还不赶紧走?不怕人把你砍了要回来。”
“啧。”许君令发出不满的声音,眼神扫着我:“怎么听着像是我赢了你的钱似的?感情不宠爱我,是因为那个李哥~是你的相好?”
许君令模仿着我叫李哥的声音,特别特别欠揍。
“他一晚上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好不好?商——白。”
“别叫我名字。”
“名字不就是给人叫的。”他轻唔一声,眯着眼睛看向我,因为身高的优势,他可以垂着视线,就将我看个完全,而我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就得仰着脸,仿若求之不得一样。
“你走不走?”
他收起了和我打趣的模样,对我说了一句:“别自作多情,我对拒绝了我的女人不感兴趣,没等你。”后,便开始低头抽烟,风有点大,他用手拢着烟头,火星在他的脸上忽明忽灭。
小白脸居然还抽烟,不怕富婆用钢丝球刷他的嘴么。
我抬步就准备走。
但忽然想起来什么,又停下,警惕的问他:“你在等莎莎?”
“莎莎?”他显然不知道莎莎的名字。
“今天我走后,发牌的那小姑娘。”
“嗷,她叫莎莎啊,真可爱的名字,和人长得一样可爱,比你这种被捧惯了的女人可爱多了,真想捏捏她的小脸啊。”他说着,还配上表情,皱了皱鼻子,眯了眯眼睛,像是莎莎就在他眼前,让他特爱不释手一样。
“你别打莎莎的主意!”
“为什么?哥就不能喜欢年轻小姑娘,非得单恋你一颗草?要不要明天我也去买束玫瑰花,在门口给你下跪呢?”
听听。
这句句挖苦的话。
这就是男人,得不到想得到的,立马就翻脸了,把魔爪放到下个目标去了,但是我不会让他得逞的,就莎莎那傻姑娘,不被这小白脸骗的六亲不认,舍身忘义才怪了。
我犯了错误,至少秦爷可以保我。
但是莎莎犯了错误,没人能保得了她。
虽然我是她的师傅,可我又算个屁啊。
所以我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我朝嘴角还挂着调侃笑意的许君令一拉,朝出租车上走去。
“跟我走。”
“急了?”许君令的声音带着些许调笑,我懒得和他耍嘴皮子,人家就是靠这个讨富婆欢心的,我可比不过。
上了车,我对司机师傅说道:“师傅,西一桥。”
许君令的烟顺着风朝我眼睛里飘过来,我眼睛变得通红,许君令笑着说:“哭了?怎么回事,不是你自己不要我的,现在在这委屈。”
“你把烟灭了!”我没好气的说,然后许君令拿下了烟,手掌一握,烟就灭了。
真看不出,他表面上细皮嫩肉的,居然能做出这么糙的举动。
“不错,挺会装纯,赌场混出来的,居然见不得烟。”
现在赌场有专门配备的吸烟室,但在以前,烟雾缭绕的就和上了天庭似的,以前是习惯了,现在却是不能习惯了,许是日子过好了,由奢入俭难了吧。
虽然我也吸烟,不过吸的少。
“许君令。”我眼睛没有缓过来,继续红红的看向他,“我劝你见好就收,再勾引莎莎,我对你不客气。”
此时的许君令,在我面前,就像是摆着九条大尾巴的苏妲己,骚的不行,这世界上,不是只有女人会骚,男人骚起来,没女人什么事。
许君令置若罔闻,只是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纸巾,递给我:“好说,先把眼泪擦擦。”
我接过纸巾,浑然一愣。
因为我有一个很珍贵很珍贵的东西,不是金银首饰,而是一包纸巾,12岁那年,一个男人送给我的。
记得那一天,我被秦爷踢的浑身青紫,他大骂我是个废物,我躲在墙角哭泣。
其实我心里清楚,不是每个荷官都有我这样的待遇,赌场里大部分的荷官都是招聘来的,拿着普通的工资,做着普通的工作,而我们这些被秦爷带在身边的,其中属我受到秦爷的‘照顾’最多,用秦爷的话来讲,我们以后会有更大的用处。
当然,那些招聘来的荷官至少有家,在这方面,他们个个都比我强。
所以我越想越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的时候,一包纸巾放在了我的面前。
仰头,就看到了一个温煦好看的男人。
他揉揉我的头发,安慰着我说,“傻丫头,别哭,每个人出生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有用的,否则上天不会创造出她来,当你觉得苦难尤其光顾你的时候,其实恰恰说明,你有着与众不同的责任,你有着更艰巨的使命,当下的苦难,只是为了让你以后绽放出更强烈的光来,当光亮的那一刻,你会被所有人仰望。”
我泪眼模糊的抬头看向他,他像个男天使一样,浑身都萦绕着光晕。
“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光的可能,但是你一哭,你的光就会暗淡几分,眼泪不过是几滴盐水而已,但它换取的却是你的光芒,你觉得这样划算吗?”
“不。”
我摇摇头。
我从小就被练习算数,点钱,我深知什么叫不等价。
我缓缓的接过了那包纸,纸巾生产出来的那一刻,厂家肯定从来没有想过把它生产出来用来擦眼泪,哪怕是一包纸巾,它都应该有更大的用途。
我想说谢谢大哥哥,但远处忽然有一个光彩照人的姐姐叫道:“阿其,走了。”
然后大哥哥走过去,那姐姐的胳膊挽在了他的胳膊上,头轻轻的靠着他的肩膀,一脸幸福的问他:“你刚刚在干什么?你不是最不喜欢小孩了吗?”
“因为她看起来很像小时候的你。”
“乱说,我才没有那么面黄肌瘦过……总之,以后除了我们的小孩,我不准你对别的小孩好,我会吃醋的。”
“好,听你的。”
看着他们两个离去的背影,大哥哥轻轻的揉着大姐姐的头发,那样一幅画面,成了我不幸的童年里最和谐的画面。
而他们那种琴瑟和鸣,相互依偎信任的爱意,也成为了我对感情一份深埋心底的愿景。
时隔多年,我已经记不起那个给我纸巾的大哥哥的长相,但是我每每拿出那包我没舍得用的纸巾,我都能感觉到仿佛有一束光笼罩在我的身上。
自此后,每当我想哭的时候,我都会问问我自己,值得吗,用牺牲自己的光为代价。
许君令晃了晃手里的纸巾,对呆住的我说道:“它有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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