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情人节的浪漫氛围,心形的气球,鲜红的玫瑰花,拥吻的情侣。
马路边,餐厅里,都是一对一对的。
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在等红灯,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车里坐着一对男女,女人长得清秀好看,但面色阴沉,男人眉眼忧郁,面色更沉。
这样的节日,在一起的,大家很自然会认为是恋人,不论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恋人。
韩蒂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自己,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T恤,但她没注意到,他以为她喜欢白色。
他又透过后视镜去看她,她安静坐着,眼睛直直看向前方的路,面色看似平静实则疏离。
韩蒂在想,如果江岁不是因为害怕他而去迎合讨好,那原本的个性是什么样的,任性还是懂事?温润还是冰冷?
他不知道,但总之不是这般隐忍。
一路上有些堵,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江岁简单又礼貌地和韩蒂告了别,转头就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秦警官,我是江岁,一年前梁一梦案的受害者,你还记得我吗?”
“我记得你的,江小姐,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秦警官是这样的,你知道梁一梦的养父母搬到哪里去了吗?”
“嗯......江小姐,你知道的,我不能把加害者家属信息告诉被害者的,我知道那件事对你伤害很大,但粱一梦已经死了,你再找她的父母也...”
“秦警官,我不是要算旧账的,我遇到了一些状况,想和梁父梁母打听点事,你看能帮我找到他们吗?”
“这样吧,我帮你打听一下,如果他们愿意见你的话,我打电话给你。”
“嗯嗯,好的,谢谢秦警官。”
江岁和秦警官通完电话后,去了二楼外科,在楼梯口碰见了古喻,端着一杯刚买的咖啡。
江岁:“你不是约会去了,怎么在医院?”
古喻叹了口气:“紧急手术呗,刚结束。”
江岁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了。”
古喻问她:“你怎么也来医院了?子席呢?”
江岁耸了耸肩:“和你一样。”
七点多的时候宋子席给她发了一条空短信,他发空短信,就是有紧急手术的意思。
古喻叫苦连天:“医生真惨,所有的节日都与我们无关啊。”
她跟着他去外科休息室,她决定去那等宋子席。
江岁:“那你不还是选择了做医生。”
古喻:“那个时候我的老师说过一句话,每个做医生的人,都有一个必须做医生的理由。那个时候我不理解这句话,现在也不是很理解。”
江岁:“你不是想做拯救人类的超级英雄,医生还不能满足你吗?”
古喻:“可是好累啊,我已经连续三天没好好睡过觉了。”
江岁:“英雄是不会累的。”
古喻:“......”
江岁进了休息室,把后腰衣服撩开看了下,给古喻看了一下:“师哥,你得给我上点药。”
古喻拧眉:“怎么弄的,都出血了。”
江岁趴到了宋子席平常休息的床上:“如果要给你讲怎么弄的,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古喻坐在床边给她先消毒:“你不会背着子席在外面找男人了吧,身上也一股烟味。”
江岁脑袋闷在枕头里,声音嗡嗡的:“完了,被你发现了。”
古喻手上动作顿住,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拍了拍江岁的后背,语重心长地说:“岁岁啊,这子席虽然那方面...不行,但你也不能这么做啊。”
江岁侧头,用眼角瞥着他:“师哥,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信。”
古喻愣了愣:“你骗我啊?”
江岁叹了口气,对他的智商深感担忧,但同时她的良心也小小痛了一下。
她很认真对古喻说:“师哥,我以后肯定不骗你了。”
古喻嘟了嘟嘴:“你总这么说,每次都这幅表情。”
江岁的良心又痛了一下:“这回是认真的。”
古喻咧开嘴笑了:“你骗我我也不知道,喜欢骗就骗吧。”
江岁没吭声,闭着眼睛趴在枕头里,好像睡着了。
古喻上完药,拿出一个毯子给她盖上,低头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
江岁在遭遇那件事之后有一段时间睡眠质量极差。
古喻陪她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江岁是他见过内心最坚强的病人,积极乐观,向阳生长。
“受了伤没什么大不了,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但这段时间可能难熬一些,我知道的,我会过去的。”这是江岁当时和心理医生说的话,医生觉得她不需要疏导也可以自愈。
可医生说这也不一定是好事,活得越通透的人,越听不得人劝,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去支撑自己,并且毫不怀疑自己是对的,做对了还好,但如果她的理论把她往错误方向引导,那谁也拉不回来。
江岁的精神状态一直没出问题,也是因为自己的方向是对的,阳光乐观,没钻牛角尖。
但人睡着了之后,理智和清醒都会消失,潜意识会占据大脑,所以她的问题就全部体现在了睡眠里。
宋子席不知道,但古喻是知道的,江岁那段时间每天靠喝大量的酒来安眠,如果不是两个人复合了,估计江岁就成了酒鬼了。
古喻盯了一会,发现她睡得很安稳呢,就是把口水流到枕头上了。
他看着那一小块水渍,皱了皱眉,伸出两根手指,把她的嘴唇轻轻捏紧。
情人节就这么无聊地过去了,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但第二天宋子席说要补过,晚上带她出去出去逛了逛,吃了烛光晚餐,也把礼物送了出去,是一张游泳卡。
别人家的男朋友都是送些口红,衣服,配饰。江岁家的这位,不是送养生壶,就是送健身装备,非常执着于江岁的健康状况。从他们在一起第一年开始,宋子席的生日愿望、新年愿望就变成了“要和岁岁一起活到120岁”
江岁给宋子席的礼物也早就准备好了,但她悄悄藏了起来,没送。
昨天韩蒂说的话让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知道的太多了,继续查下去的话,她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控制不了。
她想等事情结束了,再把礼物送给宋子席吧。
原本以为韩蒂会继续约她,但接下来的日子无风无雨,好一段时间没有消息了。
她和子席搬去了新家,把露台布置了一下,放了躺椅和茶几,和一些绿植,搭了雨棚,这样普通的风雨是不怕的。
宋子席订了一批新书,摆在客厅的书架上,但只占了几个格子。他说这么大片的书架,放满书的话估计要一辈子才能读完。
江岁说可以帮他一起读,宋子席就笑笑不说话。他是知道的,江岁不喜欢读书,每天晚上他窝在沙发里看书,江岁窝在他怀里打游戏。
有一天宋子席一时兴起,给江岁读了一首诗。
宋子席:“我敞开胸膛,让宇宙进来,像炽热的瀑布一样。”
江岁:“瀑布为什么是炽热的?”
宋子席:“......”
江岁:“开水吗?”
宋子席:“......”
换一首。
宋子席:“你如果,缓缓把手举起来,举到顶,再突然张开五指,那恭喜你,你刚刚给自己放了个烟花。”
江岁:“你确定这不是冷笑话吗?”
宋子席:“......”
江岁:“下一个。”
宋子席:“不读了。”
江岁:“我喜欢听你讲笑话。”
宋子席:“......”
江岁:“那我给你讲一个:我爱你反过来怎么说?”
宋子席:“我不爱你?”
江岁:“不对!是如果这世上有人不爱你,那这个人一定不是我!”
宋子席:“你又从哪里学的?”
江岁:“有没有砰砰心动呀?”
宋子席:“没有。”
江岁:“那你脸怎么红了。”
宋子席:“......”
江岁:“你说,你爱不爱我呀?爱不爱我呀?”
宋子席:“我不爱你!”
江岁:“哈哈哈,那就是爱我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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