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陆家没有撑家的男人,里正也安排了村上愿意出力的男人招呼宾客。
终于,听得外边人开始散了,有人帮着收拾东西。
几个想听房角的,被里正打了回去,新郎都受着伤呢,有啥好听的。
黑衣人也退了去照歇在村里,陆家周围依旧有几个人盯着。
新房内的俩人,都安静的呆着,不知该说什么。听得屋外安静了,反而又紧张起来。
还没等俩人说话,屋外传来一阵醉酒的吵嚷声,“新娘子,让小爷来陪你圆房,呃~”,一个黑衣人打着酒嗝,迈着摇摇摆摆的脚步向新房走来。
屋内的莫函眯起眼,找死,身上不由得散发出一股凛冽的寒气。
屋外黑暗角落里的飞青,恨不得一拳打死那厮,只是他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暴露了主子的身份,坏了大事。
陆雯玥像炸了毛的猫,没注意到莫函的变化。王八羔子,敢动你姑奶奶的主意,她捏紧了拳头,双眼紧盯着门。
看在莫函的眼里,她定是吓坏了。
“彭”
新房的门被一脚踢开,醉醺醺的黑衣大汉脸上带着淫笑道:
“小娘子,小爷我来陪你了,”说着就要向床边扑来。
陆雯玥一把抓起床边秤杆,轮圆了照着大汉的头敲下去。
莫函手里也暗中打出了花生击中大汉的眼。
“啊”,大汉抱住脑袋,他也搞不清到底是头痛还是眼疼。
陆雯玥趁机连踹带踢地,把大汉逼出了房门,顺手拿起扁担抡向大汉。
大汉又吃了痛,反应过来,喊道“你敢打老子,信不信我现在就灭了你全家”。
“你敢,我这亲事可是你们军爷出了面的,你现在敢动我家,你就是不给你们军爷的面子,你胆敢驳了你们军爷的面子,我看你吃不了兜着走。”陆雯玥丝毫不怯他。
隔壁屋的陆氏听到动静跑了出来,“玥儿”。
“娘,您站那别动,有我呢。”
陆氏驻了身,也拿起一根柴棍,死死盯着黑衣大汉,她即使手无缚鸡之力,他要敢欺负她女儿,定是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你不用吓唬我,一个山野刁妇而已,我碾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大汉说罢向陆雯玥抓去。
屋内的莫函、屋外的飞青,都凝神做好了随时冲过去的姿态和准备。
陆雯玥一个闪身,躲开大汉,回身轮着扁担打向大汉,“碾死我,看我不打死你。”
黑衣大汉扑了空,又受了打,气急败坏地又一次冲向陆雯玥。
只见得陆雯玥一连串轻巧闪避出手,闪的那大汉左一扑,右一躲的,本是醉酒摇摇摆摆的,倒是被陆雯玥追打的满院子跑。
周围值岗的黑衣人都哈哈哈大笑,跟看笑话似的。
“你信不信我拉你去见官,看你家军爷能放过你。”陆雯玥周身散着怒气,叉着腰拿着扁担,双眼死瞪着黑衣大汉,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黑衣大汉被追着跑的气喘,夜风一吹,酒醒了大半。
听得周围兄弟们的嘲笑,看着陆雯玥气势腾腾的样子,知是自己今天无法得逞了,恶狠狠地撂下一句狠话“走着瞧”,灰溜溜的走了。
看的陆氏落下一口气,她紧张的发抖。
陆雯玥放下扁担跑到她跟前,“娘”,伸手掰开陆氏紧握柴棍的手,抱住她,“娘,没事了,没事了,回屋吧。”
隐在暗处的飞青看的激动万分,嚯,他家主母,呃,这姑娘,呃,到底咋称呼呢,真彪悍。
只是农女如何配得上自家主子……嗨,算了,救命之恩呢,反正主子身边将来不可能只有一个女子。
隐在门内的莫函也是满眼的惊讶,紧握的拳头终于松了松,紧绷的身体放松了才感觉到伤口的疼痛,挪着身子走回床边坐下来。
这丫头还真是不一样呢。
扶着陆氏回屋,好生安慰好娘亲和惊醒的瑜儿,嘱咐娘亲上好门闩。
陆雯玥回到新房,转身插好门闩,头抵着门,喘着气。
奶奶个熊,虽然上一世,为了让她更好地运用乾坤金针,爷爷便压着她从小习武,而且是古武,需要练内力的。收拾这家伙本不在话下,可这一世的身体太弱了,还真累呀,身体都有些发颤呢,看来以后要加强营养恢复锻炼呢,不然怎么在这世上混呢。
坐在床边的莫函看着倚在门上的陆雯玥,那单薄的微微发颤的身体,让他的心莫名地揪起来。
他哪里知道陆雯玥在想什么,只觉得她被吓坏了,刚才奋力一搏,现在定是后怕了。
正缓着气的陆雯玥,右手突然被人握住,她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面前立着一人。
“啊,你吓死我了。”陆雯玥拍拍胸口顺顺气。
莫函一愣,他没想到会吓着她。
“你怎么起来了?”缓过神的陆雯玥这才发现莫函站着。
“我不能看着你被欺辱。”说话间,莫函身上拂过一阵冷冽之气。
陆雯玥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高出她有一头多,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在阴影中。
陆雯玥神情怔了怔,他在担心她吗?刚才她如果打不过,他是不是会冲出去?心里想着,嘴角一咧笑了,眼睛弯弯的,被人护着的感觉挺好。
扶着莫函走到床边,收拾了床上撒的大枣花生,搀着莫函躺下,放下床帏,道,“你莫要起来了,当心挣开伤口,早点歇息”。
说罢就要转身走开,被莫函一把抓住了手。
“你去哪儿?”
“哦,那个,我就在屋里,我守夜。”哎,这一夜得坐着了,陆雯玥暗自道。
“躺进去”,莫函头向床里偏了偏,手一带劲拉了一下陆雯玥,陆雯玥没止住身,一下坐在了床边。
“呃,这不太好吧?”陆雯玥转转胳膊想挣脱手。
“堂都拜了,不是该洞房花烛了吗?”,莫函心中一动,突然想逗逗她,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那是跟公鸡拜的堂,”陆雯玥嘟囔着说,想想那大红公鸡就来气。
莫函心里波动,看来她还是在意的,今儿是委屈了她,“以后我会给你补上的”,沉吟道。
只是还有没有说出的话:若你是我心中所属,来日我定许你十里红妆,娶你进门。
“当初是因为事出紧急,是为了救你,不得已的应急之策?你不必….”,陆雯玥低头说道,她可不想把一辈子拴在不知情的人身上。
“我说过,这门亲,我认。”
“可是,我们才认识,还未曾了解知晓对方,我还、我还没想好。”她可并没有做好洞房花烛的思想准备哦,这也太突然了。
“你不同意之前,我不会动你的。”
呃,古代男人都这么直接吗?
“那个鱼符是你吗?”陆雯玥转移话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莫函顿了下,“嗯”,只是没明说,那是他母家的姓氏。
“呃,我们能不能先相处一阵,相互了解下,才能知道合不合适,对不对?”
“好”。
“那,要是不合适,我要和离,你得允我。”陆雯玥说罢心里又暗暗地想:
“原本是想走个过场,忽悠瞒过黑人的,不曾想弄假成真,当真不合适,还真得走那一步的”。
莫函挑了挑眉,再三试探下,这丫头当真只是为了救他,演的一出戏,不惜搭上自己的名声,还真是不一样呢。
不过,进了他的门还想走,暗笑了下,“好”。
得了允诺的陆雯玥,眨着眼看着莫函,“就这样同意了?”
心想着,没从他那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看出所以然来。
好吧,那就先这样吧。
别别扭扭地挪到床里,陆雯玥僵硬地躺下。
莫函随手弹灭了红烛,黑暗中,弯起了嘴角,身边陪伴着一个人,好像并无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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