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几天，姜妤都没有再见到顾晏川。

他的贴身侍从倒是每日按时送来汤药，看着她喝完才回去交差，

而不久后便传来顾晏川整整在陆语嫣身边守了三日的消息，

一时间，无人不赞叹他们佳偶天成，天作之合。

外面的院子倒是一天比一天热闹。

因为顾晏川的婚事将近，外头预备的聘礼早早地就备了下来。

“瞧瞧，这外头的聘礼真的堆满了整个院子。”

“那可不，咱们爷看中陆小姐，还嫌不够多呢，甚至还亲自去给陆小姐打了首饰。”

“所以说，这做个妾再狐媚有什么用，曾经的千金小姐，现在不还是的老老实实地跪着。”

门口的小丫鬟们看着站在门口的姜妤，故意抬高了声音。

姜妤没有回头，现在旁人说什么她都无甚在意。

这两日，她把所有的现银都换成了银票，这些都是她这么多年自己靠着刻印攒下来的。

至于顾晏川给她的那些，她从未动过。

应该还需要置办一些田产，自己一个人，只靠着银子恐怕难以傍身。

“姜小娘，大爷正找你呢。”陆语嫣的丫鬟径直推门进来，直接打断了姜妤的思绪，甚至没有行礼，便示意姜妤随她出去。

“哎，这是陆小姐身边的丫鬟吗，怎么直接推门就进了？”外头的婆子们不免有些面面相觑。

“怎么，”那丫鬟看着姜妤冷笑一声：“难不成还要我给你行礼？说白了你一个妾，日后也是我们主子的侍婢，我叫你一声小娘都已经很抬举你了。”

姜妤没有生气，跟着去了顾晏川的院里。

曾经这里属于自己的痕迹早就被清理的一干二净，全部换成了陆语嫣的喜好重新摆放。

就连门旁自己种下的枇杷都被人连根拔起。

屋内，陆语嫣正缠着顾晏川让他教自己写字，顾晏川正从身后拥着她，小心地握着陆语嫣的手。

姜妤进门时好像是一个不速之客，如同小丑一般踏入了别人的幸福里。

“晏川哥哥，我就让人拔了那株枇杷。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顾晏川笑得好像毫不在意似的：“你不喜欢就扔了吧。”

不料话刚说完，顾晏川抬头便看见了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姜妤。

姜妤看着他刚才还满含笑意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眉头也微微紧皱，好像自己是什么脏东西，玷污了他们纯洁的感情。

“哟，阿妤来了。”陆语嫣有些不好意思地晃了晃顾晏川的胳膊：“晏川哥哥，我想着拔了你的枇杷树怎么也要给你赔罪。这枇杷没有了，咱么不如就听阿妤弹琵琶可好？”

顾晏川放下笔，看着姜妤有些苍白的脸色，最终还是说了句“好”。

“阿妤，我方才让人去你房里拿来了，只是忘了带拨片，你不会不愿意弹了吧？”

姜妤淡淡地接过琵琶，心头好像一滩死水，只说了句“怎会”。

悠悠的琵琶声响起，陆语嫣依偎在顾晏川怀里，给他喂着点心，时不时地和顾晏川调笑着，就好像姜妤是那歌楼里唱曲的艺伎。

“阿妤这首弹的不好啊，我不喜欢，晏川哥哥定然要罚她多弹几首。”

顾晏川搂着她宠溺地点头答应。

好像从来都不曾记得从不记得当初只是因为他的一句喜欢姜妤抱着琵琶的样子，八岁的姜妤便抱着这把他送的琵琶一学就是十年。

也不记得姜妤曾说过的，她的琵琶只为他而弹。

没有拨片的琴弦每拨动一下就如同刀割般刺痛着姜妤的手指，姜妤的手指上已经布满了深深的勒痕。

都说十指连心，可如今姜妤的心早就已经不会痛了。

终于弹完长恨歌的最后一句时，琴弦“啪”的一声断了，霎时间抽到了姜妤的脸上，右手的指甲也被崩裂，手上的血顺着断了的弦滴滴答答的淌近琴里，这把琴算是彻底废了。

“呀，阿妤的手流血了。”陆语嫣就好像刚看到似的，晃了晃顾晏川的胳膊。

顾晏川微微抬了抬眼，姜妤看到的却只是他满眼的嫌弃和不耐：“那就回去自己包上吧。”

“不要叫个大夫过来瞧瞧？”

“不用，她懂医，这点小伤，随便包一下就行了何须这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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