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病寒彻骨的心，完全沉入海底。
别着急，她会消失的。
没半点消息地，彻底消失在周清野的世界。
见姜时菀面色难看地推门进来，周清野下意识把刚点燃的烟掐灭。
侧过头询问工作人员。
“新旧馆长都到齐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拉着姜时念从她身前经过时，不耐烦地吩咐。
“收起你那副可怜兮兮......”
嘴里的话在看到她安安静静、不吵不闹退到门边的动作嘎然而止。
周清野突然发现，她似乎消瘦得厉害。
扶在门把手上的手腕，纤细脆弱得可怜，感觉稍微用力便能折断。
他只觉得嗓子干涩，有些说不出话来。
到嘴边指责她的话，也换成了另一句。
“这次再走丢，我可不会再等你了。”
姜时菀眼睫微颤，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不需要周清野等，以后都不需要了。
这场纪念日活动，美其名曰两任馆长同到，两全其美。
实则就是叫姜时菀来当靶子的。
那本修复到99%的琴谱古籍，经姜时念的手问世后，众人争相追捧。
她坐在台上春风得意。
姜时菀则只能站在冷风瑟瑟的风口上，被迫接受着所有人鄙夷打量的异样目光。
“她就是前任馆长吗？听说周清野之前超爱她的！”
路人的感慨传到台上，姜时念脸色有些挂不住，想开口制止，意外地被周清野拦下。
“只是些路人的流言蜚语，不必在意。”
转而神色温和地朝路人扬起唇角。
这时姜时菀冷清的声音传来。
“你误会了，周总从未喜欢过我。”
闻言，周清野神色变了变，有些匪夷所思地望向她。
见她安静得可怕，眼底神色几乎麻木。
周清野舔着后槽牙，竟莫名觉得场馆内闷得慌。
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将签字笔往桌上一扔，发泄着内心的不满。
CP粉无比激动地列罗了一堆，狗仔曾扒过的周清野爱姜时菀入骨的事。
余光看见周清野侧耳倾听的动作，姜时菀将心底的隐隐作痛强行压下去，赶紧撇清关系。
“这些都只是演给外界看的，做不得数。”
说完就低头淡定给粉丝签名，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周清野咬着腮帮子，无比烦躁地伸手扯了下领带。
世人皆知，他高调追求了姜时菀五年。
可没人知道，攻略开始时，姜时菀对他的好感度就已经有90%。
她刻意压制自己的喜欢，用了五年时间帮他确认心意。
在梦寐以求的求婚现场，终于克制不住汹涌的爱意，达成百分百心动。
多年的炙热爱意，绝不会在朝夕间冷却。
所以周清野才笃定，姜时菀依旧对自己情根深种。
可如今看着她异常冷静地阐述他不爱她，看他的眼底也不再深情。
周清野突然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难得见姜时菀这么配合，姜时念心情极好地补充。
“是啊，以前那些女人，只是清野逢在场作戏，当不得真。”
将签名本递还给粉丝时，她听到周清野咬牙切齿，恨恨的回答。
“对，那都不是真的。”
姜时菀悬在半空中的手臂微微一顿，也仅限如此。
下一秒，就神色如常地把本子还了回去。
其实她也想问他，如果这些都不是真的，那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转念想想，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最后的合影环节，发生了一个小意外。
因为争抢着跟姜时念合影的人太多，混乱中，姜时念被惊得摔倒在地。
周清野紧张不已地抱着姜时念钻进回家的车，瞥了一眼冷到嘴唇泛白的姜时菀。
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却被姜时念眼泪巴巴地拽着袖子央求。
“清野，你可以先送我回去吗？场馆的剩下的事就拜托妹妹了。”
他又抬眸看了姜时菀一眼，像在等她开口。
迟迟不见姜时菀说话，周清野乌黑的眸色沉了沉。
带着些旁人看不懂的情绪对她开口。
“我先带念念回去，晚点再叫司机来接你。”
说完仔细观察姜时菀的表情。
可人一旦不害怕失去，态度就会变得随意。
随你意，你随意。
“我都行。”
三个字，让周清野透心凉，竟没来由地觉得胸口堵得慌。
小车一脚油门扬尘而去，路旁的CP粉恨铁不成钢。
“姜姐姐，你快追啊。”
“你看姜时念恨不得吃干抹净周清野的眼神，肯定又要搞幺蛾子！”
的确，从出狱那天开始，她就不止一次撞见姜时念娇滴滴地央求周清野留宿在她房间。
可每次周清野都借口公司事忙，抽身而去。
那时她还奇怪，深爱如姜时念，在这方面，竟也和她待遇一样。
但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抿着唇，眼里透着深深的疲惫。
“太远了，不追了。”
指的是心的距离。
四野寂静无声，姜时菀从天亮等到天黑，明白周清野又一次丢下了她。
拖着疲惫的身躯准备回房时，竟也被佣人难为情地拦住。
“二小姐，您今晚还是去别的地方睡吧。您的房间......有客人住下了。”
姜家极少留客过夜，能有这种待遇的，只有以前演宠她入骨，爱屋及乌，连她房间也喜欢得不行的周清野。
姜时苑推开佣人，刚到房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姜时念不可描述的声音。
“清野，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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