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能在那种环境活下来，怎么可能毫发无损呢，呵呵呵。”

张清净摇了摇头，淡淡的一笑:“当初师兄你向师傅请命下山参战，师傅说什么都不放，也是，要换做我是师傅，我也不会放。”

“我宁愿自己去，整整一代人都杀没了……”张之维低头，沉默不语，当初张之维下山参与过几场战争，但是随着战火愈演愈烈，师傅也越发心凉，说什么都不能让他继续参战了。

虽然师傅很是护短，但以师傅的胸襟德行，大义当前自然不会厚此薄彼，但是为了龙虎山天师府历代的传承，祖师所传的教义，功法，万万不可断绝，而张之维是那一代天资最高最优秀的弟子。

所以师傅他为了龙虎山的传承，只能把张之维一人强扣在山里，当年他每当听见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师兄师弟们以身殉国的消息，心里都非常的煎熬，但也只能将那份苦痛悲呛默默咽下。

有战争就会有牺牲，有些人牺牲的是性命，而有些人牺牲的……一时间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虽然张之维是那个年代的佼佼者，金光可抵子弹，但那又如何，他也有血有肉，会流血会生病会死亡，天师府己经全员出动了，如果再失去天师继承人……田晋中看着张清净，担心道：“师兄你的伤……当年一不注意被小鬼子的妖刀蛭丸的持有者给偷袭了，伤到了心脏，好悬就折在了那，还好我技高一筹，阴五雷玩的出神入化，天下最阴，反杀了他，哈哈哈！”

张清净哈哈大笑，一笑而过，但只有经历过那年代的人才清楚，张清净轻描淡写之下是何等的凶险。

张之维抬头，严肃的看着张清净：“你这老东西为什么不早说，你去医治过了吗？”

田晋中也连忙附和道：“对啊师兄，看没看过医生……”张清净摆了摆手，无奈开口道：“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有病还不去看，你们两个还没死呢，我可不想走在你俩前头。”

“唉，只是有心无力啊，早些年找过王子仲的师傅看过，伤势太重无法医治，近些年随着科技的发达也不断医治过，也都没什么用。”

“这……”张之维和田晋中闻言都沉默不己，面露悲色，他们此生最要好的家人，难道又要逝去一人了吗？

张清净看着二人一脸如丧考妣的神色，不禁有些无语，“行了行了，老夫还没死呢？

你俩这衰样摆给谁看，老子活了八十几年，打过安南白眼狼，杀过岛国猪，宰过白皮臭鼬，活这一辈子够本了！”

张清净一脸自傲的表情说道，他也有资格自傲，他是实实在在的英雄。

张之维沉默了片刻，看着这个相依了一辈子的师弟，开口说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你还能活多久？”

张清净则是脸上带着笑容，开口说道：“还能活半年吧，至于打算，我这几年打探到了怀义的踪迹，而那些人也同样找到了怀义的位置，我打算去找怀义与那些“老友们”叙叙旧！”

说到这里，张清净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意。

“怀义？！

大耳贼那厮还活着？”

张之维和田晋中闻言都是一惊，“活着呢？

孙子都跟灵玉一样大了，这老小子忒是无情，这么多年也不来龙虎山找他的哥哥和师兄弟们！

哼！”

张清净说到这里，不由得冷哼一声，但眼里还是带着对弟弟的思念。

“什么，孙子都跟灵玉一样大了，这大耳贼！

自己像耗子一样东躲西藏就算了，还带着儿子孙子也一起，这个混账。”

张之维知道师弟的孙子都那么大了，眼里闪过一丝思念，但还是猛拍桌子怒喝道。

田晋中则是怔怔的出神，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张清净看着愣神的师弟，不由得内心一叹，当年他深陷战争泥潭不能脱身，错过了师弟下山寻张怀义，导致他还是跟原著一样被人废了经脉，终日不得睡眠，每每想起都心中愧疚。

张之维看着张清净，严肃的说道：“你去寻怀义这事，我跟你一起去，当年我身不由己，可是现在，哼！

天师府现在人丁兴旺，继承人也有，大不了杀了人之后再也不下山了，我看谁敢说什么！

那些个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贪婪。”

张清净看着师兄这一副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样子，平淡的开口：“你就算了，我一人足矣，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上面迟早对异人下手，你身为天师岂能亲自下山杀人，成何体统。”

“你贸然出手，只会加重上面的忌惮，加快对异人下手的时间，我可不想龙虎山传承断绝，死了之后还得被师父他老人家和列祖列宗指着鼻子骂。”

“我本身就没几年好活了，正好拉着那些老东西一起下地狱，省的一把年纪不要脸，惦记着儿孙的那点东西，八奇技，哼，取乱之术！”

想到这里，张清净不由得冷哼一声，当年他就跟张怀义说过，不要悟什么取乱之术，区区妖术，如何能与祖宗传承之法相比，丢西瓜要芝麻，八奇技再强，敢跟张之维掰掰手腕吗？

该死的大耳贼！

张之维则是脸色发愣，好似想到了什么，他是天师，被外人尊称一人绝顶，可谁又能知道他的悲哀呢？

青年时，看着师兄弟们战死身不由己，老年时，师弟马上要死了，他也什么都做不了，悲哀啊……“师兄，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田晋中看着张清净询问道。

“明天，我要提前过去布置一些东西，给那些老东西一个惊喜！

哈哈哈！”

说着，张清净转头，朝大殿外走去，他哈哈大笑，当年战场上他可缴获了不少大凶器，现在都拿出来炸死那些老东西，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大人时代变了！

田晋中和张之维看着张清净的背影久久不语，面露悲伤，他们知道，这一别，将是天人永隔。

张清净来到殿外，看着那些打打闹闹的晚辈，不由得有些怀念，又看了一眼龙虎山的壮阔景观，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此人间，岂不让人留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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