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跟前的第一贴心人。
与她同吃、同住、同行，她与任何人都说跟我情同姐妹。
我蹲身忙道不敢，厚重的头帘遮住了我的双眸，也掩住了我眼底的嘲讽。
十五岁那年，小姐定了亲。
我拿着十年间攒的全部家当，向她求了一个赎身的恩典。
她含着泪应了我：“我一直当你是亲姐妹，只要你过得好，一切都依你。”
“只是我实在舍不得你，希望你能在我出嫁后再走。”
偏偏就那么巧，那短短几日便被人瞧见了容貌。
被人捂住嘴按在长凳上时，她还是那张委屈美人面：“她最怕疼了，嬷嬷下手快些，别让她受苦。”
又恶心又虚伪。
如同这个糟糕的世道。
被和尚强行抱起时，我是真的想死的。
“你怎么这么讨厌，连死你都要管。”
“什么瞎眼菩萨，天下苦命人这么多，也没见他救苦救难。
去他娘的慈悲为怀！”
抱着我的人步履未停，手臂微微收紧：“救天下人，是佛祖的慈悲。”
“但救你，是我的慈悲。”
5他的慈悲要花三两五钱银子。
把功德箱里的银子全部掏了出来，尚且不够。
还赔上了后山种的十颗大白菜。
“沈衔云，倾家荡产救一个陌生人，值得吗？”
他将最后一勺药塞进我的嘴里，脸上挂着招牌似的笑：“出家人慈悲为怀。”
沈衔云是我见过最清苦的出家人。
独守着一间快要倒塌的破庙，每日鸡鸣前便起床做早课诵经，简单用过稀粥野菜后，便扛着锄头去后山种地。
午饭后简单休息，又扛着锄头去后山，待到天快黑时，将水缸挑满，又是一碗稀粥后，便去做晚课。
晚课都是闭着眼睛念经，因为灯油费钱。
从小到大，日复一日，如此便是二十年。
许是被他的认真折服，我伤好后，竟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同他一同去敲钟。
日光跃出云层的瞬间，钟声悠扬地荡向远方。
再然后，诵经、种地、做饭这些事都变得自然而然起来。
到树上的柿子都变红时，后山的大白菜已经收过一茬又一茬。
卖得的五百文钱，他给我置了两身衣裳，又买了一罐雪肤霜。
我拿着罐子，气急了：“沈衔云，你是不是傻啊，好好的钱买什么不好，买这不当吃不当穿的玩意。”
“姑娘家的容貌也很重要。”
他将剩下的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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