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落梨对王爷的婚事为什么耽搁并不感兴趣,她想问的也不是这个。想了想,道:“那就是说,王府后宅的事务老太妃说了算?”
冬香点头:“那是自然。”
邹落梨再次恍然了。
从现在的情况看,医所的太医应该是因为什么缘故也都只听老太妃的了,老太妃当然是想让她的侄女或者外甥女做正妃,因此太医们给张姑娘看病就漫不经心,开的方子根本不对症也不治病。
那个叫安怡的医女,也是老太妃身边的。
后宅是老太妃说了算,所以王爷虽然把表妹接到了身边,但却并没有办法给她最好的照顾,反而让她陷入了正妃的争夺战中,被一再的算计陷害。
只是堂堂王爷,为什么对自己府里医所的太医反倒失去了控制,这挺叫人奇怪的。
当然,从另一个方面看又不算很奇怪。华夏自古重孝道,老太妃只要有母亲的身份,那么就能钳制王爷。自古以来被后宫皇太后皇太妃钳制的君王都不少,齐王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齐王不放自己回家,有没有这个原因呢?
想找一个信任的、懂医术的人?
这个念头出现在邹落梨的脑子里,但是她自己都不太相信。怎么着,堂堂一位王爷不可能连个懂医术的可以信任的人都找不到吧?要靠自己这个陌生的乡下的小郎中?
连深陷旋涡毫无办法的张姑娘对自己的医术都不相信呢,更何况是王爷?
邹落梨想到了这里,自己都摇了摇头,觉着不太可能。
“昭玉……是王爷的侍妾?”她沉吟了半天,才问道。
冬香点头:“对。”
邹落梨想起齐王说的,他根本没睡昭玉,昭玉怎么可能会怀孕的话,想问,但是想了想又算了,冬香只是这春怀阁的小丫鬟,春怀阁之前又没有住任何女眷,她哪里能知道那么多?
“这府里的女子,全都是王爷的女人,只要王爷愿意,想让谁侍寝都可以。”冬香看到了她想问什么,嘴巴动了动却又没问出来,而冬香也挺想说这个话题的,于是主动说了起来:“姑娘您没听很多后宅的许多女人都自称‘妾’?那是都准备着呢。”
邹落梨惊讶又震惊:“这后宅里的女人……全都是?!”
冬香一下子就笑了:“姑娘你真有意思。”她还是赶紧解释一下:“虽然照理说后宅女子全都是王爷的人,但敢自称妾的,自然也是老太妃发了话的,或者明示暗示了的。像我们这些人若是敢没规矩,是要被教训的。”
说到后面那一句,不自觉的便流露出一丝酸意,哼了一声:“不过王爷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上的,那起子人……王爷根本就看不上几个,谁能近身还不知道呢,一个个的倒是会装腔作势。”
说完了,又哼了一声。
看样子冬香很是不服气的。
邹落梨‘哦’了一声。
听这话里的意思,王爷有几个侍妾,到底谁是真侍妾谁是假侍妾,冬香是一无所知的。
那个安怡也自称‘妾’,听张姑娘说又是老太妃身边的人,也就是说老太妃有意让安怡侍奉王爷,或者说已经是王爷的侍妾了。
不过张姑娘对安怡很是防备,连她都防备着安怡,王爷那种七窍玲珑的人,想来也不会信任安怡,所以安怡的故作姿态很有可能是自作多情,自抬身价。
关于昭玉的情况,邹落梨也没有再多问,昭玉之前不住在春怀阁,所以夏香和冬香应该不会知道太多。
现在就等等看,仵作那边验尸的结果跟自己的结论相差的大不大,若是和自己的结论差不多,那自己和夏香、冬香应该就没什么危险了。
“冬香,我想洗个澡,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她笑着道:“验了尸浑身都有味,早上起来忙得也没洗漱。”
冬香忙点头:“方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姑娘以后跟我们别这样客气,要什么尽管吩咐。我这就去准备。”说着就出去了。
一会儿和夏香两个抬了浴桶进来,两个人在浴桶中兑好了水,夏香又拿进来了一些衣物:“这是绣房那边送过来的,王爷那边的莫公公吩咐了,各处都在给姑娘准备日常用的东西,只是衣裳来不及做,所以找了些看着合体的现成的衣物,姑娘先穿着,下午有人过来给你量体裁衣,新做合适的。”
邹落梨道谢,不习惯洗澡的时候她们俩在旁边虎视眈眈的伺候,就请她们出去了,关了房门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终于舒服了些。
新衣裳不是很合身,不过也能凑合穿。
收拾好了吃了点东西,等了一个多时辰,邹落梨让夏香去找莫公公问问,过了一会儿夏香回来回禀。
“莫公公只说叫姑娘放心,仵作亦说疑点重重。”夏香道:“这个就没多说,反倒是叮嘱了半天叫奴婢两个好好照顾姑娘,姑娘这边缺什么东西,叫奴婢今天就去各处要,给姑娘置备齐了。”
说到这里夏香笑着忙问:“姑娘,你还想要什么?梳妆的东西,奴婢看您是一点都没带,想来是全都没有的。还要其他的吗?”
看样子夏香去了一趟莫公公那边,更看清楚了连莫公公都对邹落梨如此客气,她也开始把邹落梨当小姐一般伺候。
“哦,那些你们俩看着办吧。”邹落梨并不关心那些,追问道:“仵作只说疑点重重,其他的没说?”
夏香道:“莫公公没说。”她当然也关心,所以道:“奴婢也斗胆问了一句,关于昭玉姑娘的事情如何处置奴婢和冬香呢,莫公公只说,叫奴婢两个照顾好姑娘,就万事大吉。”
“姑娘,想来这事应该是过去了吧?”冬香过来追问了一句。
邹落梨想了想,道:“差不多,之前王爷跟我说的是等查清楚再说,如果他们现在不在另外找人继续验尸,而是主要查相关时间出现在春怀阁附近的人,那就是说,昭玉死亡的责任,咱们几个是不大的。”
夏香和冬香全都松了口气。
“全都靠姑娘,姑娘真是有本事的人,是我们的恩人。”冬香感激的说道。
邹落梨摇头,心里叹了口气。
自己有多大本事?现在还不是被纠缠在这王府里不能脱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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