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的深浅，除了底下常年堆积的动物尸体和微生物尸体以及垃圾，专门是水就淹过长铁锹。
她把推车推过来，往麻袋里搬了四个大石头，砸烂男人的脸，从光洁的手腕上脱下黑色皮筋，牢牢扎紧袋口，左脚踢开推车锁扣，使劲一倒，麻袋滚进黑水潭的扑通声震耳欲聋，山洞里响彻回声，她的心却瞬间宁静了。
她把推车、铁锹和锄头放到原处的时候，也许是天亮时分，祝融只是凭直觉天要亮了，她从沟里捡起自己几个小时前丢下的吊带裙，上山的时候感觉身体发热，此刻下了山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感觉身体有些发冷，有些颤抖，就像昨晚李明烛颤抖的手和拥抱自己的身体一样。
在阳台点燃吊带裙的时候，祝融撕开香烟的透明薄膜，学着李明烛的样子抽出一支烟点燃放在唇齿间，轻轻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没有被呛到。
一支烟的时间，换来短暂的舒坦。
其实舒坦的永远不是这一支烟的功劳，而是她整晚的奔波换来的。
她听见挂钟里的秒针在嘀嗒嘀嗒有序地走着，时针停在7和8中间，分针正好指着离高考进场还有一个小时，祝融走进浴室，解开纽扣脱下开衫，里面空空如也，胸前像两朵小小荷花的花苞。
她对现在的感觉有点麻木。
平静？
悲哀？
绝望？
劫后余生？
其实都不是，但也许都有一点，又没有黑水潭的臭味那么重。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人潮里传来闹哄哄的说话声，不用走进去都能猜到考生在议论些什么，她像看见无数个自己，听见无数个心里关于高考和未来的声音。
这时祝融想到林子西，不知他站在人群的哪个角落，略带紧张地四处张望，不时低头看看手表等待进场。
就算没有看见他，祝融都能想到林子西此刻的表情和小动作。
三年的同桌，年少的喜欢，互补的学科，约定的大学，彼此的挚友……他们真的太熟悉太默契了。
高三第一个学期初雪降临的那个晚自习，离下课三分钟的时候，林子西突然凑近祝融，对着她的耳朵说：“Iloveyou.”祝融摘下耳机，故作镇定地问：“你说什么？”
林子西却慌了神，红着脸说：“没什么，你看你的书吧。”
祝融其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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