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乔洗漱完,从洗手间里出来,床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放着几条裙子,有旗袍,有连衣裙,深蓝的,浅蓝的,蔚蓝的,湖蓝的,总之深深浅浅的蓝色都有。
他知道自己喜欢蓝色,安排的这么详尽。
司煜不在房间里,方便她换衣服。
她挑了件连衣裙,去衣帽间换上,很合身。
他不但知道自己的喜好,还知道她的尺寸,包括她鞋子的尺码,一切都了如指掌。
她换好衣服走出去,刚踏出门口,忽然两旁传来砰砰两声巨响,吓了沈澜乔一跳,接着漫天的彩纸屑飘扬下来。
“嫂子新婚快乐!”司菡手里捧着礼花筒从边上跳出来:“surprise!”
沈澜乔被她吓得心脏怦怦跳,这时司嘉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来:“你这不是惊喜,是惊吓。”
他走到沈澜乔面前,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嫂子。”
沈澜乔有点不习惯,勉强笑笑:“叫我名字就好了。”
司菡撅着嘴:“人家想了好久,也想给嫂子一个惊喜嘛!”
“我看你是故意的。”
“司嘉!”司菡跺着脚:“你总是跟我作对!”
“能不能有点样子,像嫂子那样。”
“我又不是嫂子那样的大家闺秀。”司菡嘻嘻一笑:“嫂子,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家除了有钱,一无是处。”
这时,走廊那端传来了脚步声,司菡回头一看,司煜正向他们走过来。
她耗子见了猫一般,头一缩就赶紧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司煜踏着满地的彩纸走来,那些花花绿绿的塑料纸屑,踩在脚底下哗啦哗啦响。
他看看司嘉:“司菡弄的?”
“小孩子。”平时凶她归凶她,关键时刻还得护着:“哥你新婚,她也是高兴。”
司煜没说什么,看向沈澜乔。
她很适合蓝色,天空蓝衬得她如同蓝天一般沉静。
也许是他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太久,沈澜乔有点不太自在:“早。”
“早。”他点头。
“阿姨,”沈澜乔还是没习惯改称呼:“住在哪个房间,我给她敬个茶。”
司煜说:“我们家没这个规矩。”
“今天第一天,敬茶还是要的。”
大家闺秀到底是大家闺秀,规矩多,她也守规矩。
“不用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下楼吃早餐吧。”
沈澜乔觉得不妥,这时司菡从门缝里探出脑袋:“我妈昨晚出去打麻将,到现在也没回来。”
既然这样,沈澜乔就不强求了。
司家的餐厅很大,餐桌也很大,每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桌上放着很大束的鲜花,彼此都看不到彼此的脸。
沈澜乔看得出来,早餐都是她喜欢吃的。
厨师站在她面前,帮她切西班牙火腿,纸一样薄的红艳艳的火腿片铺在她的盘子里,散发着坚果和奶油的香味。
司煜一直在注视着她,他的目光穿过针葵那些错落的叶子,落在她身上。
被人时时刻刻注视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忍了又忍,迅速把早餐吃完,一个叫阿桂的女孩子就已经把热乎乎的湿毛巾递过来了。
“少奶奶吃完了,要喝点茶吗?”
“不用,谢谢。”沈澜乔起身,跟司煜点点头:“你慢慢吃。”
他也跟着起身:“今天做什么?如果没有安排的话,跟我走。”
“去哪?”
他看着她微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沈澜乔本来打算今天去沈氏的,不过想了想,可能会遇到沈航他们,因为从昨晚开始起,他们电话就不断,他们兄弟姐妹几个的小群里更是炸了锅,让沈澜乔立刻和司煜离婚。
沈澜乔没拒绝,反正她心情烦闷,也想出去走走。
司煜陪她穿过司家的花园,地方很大,奇花异草也不少。
沈澜乔看到那边花房里还有很珍贵的鬼面兰,只是打理的不太好。
园子里的元素太多,那边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那边还有个喷泉池,裸女雕像手持花瓶站在池中间。
单看每一样都美轮美奂,但放在一起就有些杂乱无章。
昨晚大姐沈逸薇说,司家说白了就是暴发户,有钱又怎么样,没背景没根基没底蕴,无论他们再有钱,和沈家也是不匹配的。
想到这,沈澜乔抬头看了司煜一眼,刚巧他也在看着她。
好像他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自己。
沈澜乔头一低,从一棵海桐树下钻过去,司煜立刻帮她抬起最低的一根树枝,防止她撞到头。
她说了声谢谢,已经走到了大门口。
车子在门外等着,张末是司煜的保镖加司机,穿着白衬衫黑西装,站得笔直。
他是第一次这么穿,有点不太习惯,一直在扯他的领带。
司煜从他面前走过去,微皱着眉头丢下一句:“别扯了,像什么样子。”
张末赶紧把领带拉好,拉得太紧差点没把自己勒死。
司煜帮沈澜乔拉开车门,她正要坐进去,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澜乔!”
她的心猛地缩紧了,背后僵直,但并没有马上转过身去。
司煜用手挡着车门框,温和地提醒了一句:“小心撞头。”
她也就顺势弯腰坐进了车里,司煜随后跟着上车,关上了车门。
张末瞅瞅不远处的男人,也上了车。
“澜乔!”章若风的声音在车外响起,虚弱又凄厉:“澜乔,你下车,我们谈一谈!”
沈澜乔垂眸,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裙裾上的小花,这时司煜的手握着她的手,淡淡地吩咐张末:“开车。”
“好咧煜哥。”张末应了一声,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老老实实改口:“是,司先生。”
车子开动,可章若风的呼喊声却没有消失。
他好像是跟在车子后面,沈澜乔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章若风真的在跟着车子跑,他捂着腹部的伤口奋力奔跑,阳光在他煞白的脸庞上跳跃。
“澜乔!”章若风在车后窗看到了沈澜乔,他向她伸出手,触手可及的距离。
司煜似乎将沈澜乔的手握得更紧了:“张末,开快点。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