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后院设了个豢养老鼠的深井，不听话的仆人都会被秘密扔下去，余青青就是其中的一个。
我问她，经了这遭，可还想着嫁给覃清风？
余青青却说，她是来覃府报仇的，不是来嫁人的。
我眉头挑了挑，半循半诱，“报谁的仇？”
“我哥哥。”
啧。
我便已猜准是怎么回事了。
数月前，正是覃清风病情正重的时候，覃夫人听了个巫婆的鬼话，活生生血祭了十几名仆人，余青青的哥哥就在这其中。
既然要报仇，便也算朋友，我将余青青带回了我的院子。
她的那双腿已然废掉，不可能再修复。
我只好又去乱葬岗寻了具才死的女尸，给她另接了一双腿。
余青青说，她上回进覃府本已做上了覃夫人近旁伺候茶水的婢女，只待一个机会，就能亲手了结那个女人的命。
但只是那日伺候覃清风不周，她便被覃夫人打板子打到半死，轰了出去。
我靠近她，抬手细细摩挲余青青的脸，“你找的这个骨师手艺不错。”
我记得我初来覃府时，余青青的那半张脸被划得近露白骨，现下这张脸却精致到魅惑。
但便是如此精致艳丽的脸，对覃清风这种人也从来不受用。
我拾起桌上绣了一半的刺绣，针脚是鹤纹，远不比我娘。
我想，余青青千错万错，其实就不该从覃清风这处开刀，覃清风此人，不会有儿女情长，只有阴谋算计，还有他的权力富贵。
再隔几日便是除夕。
我以贪图尚书府荣华富贵的由头在覃家留了下来。
覃清风的病好得快，半月前便已经痊愈，只不过身子内里虚，还需吃补药调养。
府内也没有什么大事，我悄悄放余青青出了府，让她去趟白川县。
白川县，是我的故地。
覃清风和卫芸的仇，我承诺过余青青一定会报。
余青青走后的第二日，夜里突然便下起大雪，扑簌簌冷得人发寒。
我是半夜被冻醒的。
起床，却撞到一双比外头的雪更让人发寒的眼睛。
覃清风就这样直愣愣俯下身看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大人来我房里做什么？”
我问。
他不说话，手里的刀比话更快。
“你的命，赔我一截小指不值。”
像极了他那日杀我娘时的脸，冷静到变态。
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孩了。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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