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枭拧眉:“奶奶。”
傅老太太一愣,接着大喜:“南枭,你能说话了!”
傅南枭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他继续说:“这场婚姻我不知情,也不承认。”
傅老太太脸上的惊喜收了几分:“不承认也得承认!南枭,伊莱是个福星,你看她嫁过来的当天晚上,你就醒了,只要她陪着你,你的身体肯定会好的。”
傅南枭表情寡淡:“这是封建迷信。”
傅老太太瞪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在姜伊莱嫁过来之前,傅南枭几乎要被医生下达死亡通知书了。
他能醒就是个奇迹。
但傅南枭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嘲讽:“奶奶,你难道认为有她在,我的腿就能站起来了?”
“你、你……”
傅老太太的嘴唇哆嗦了几下,惊愕地看着他:“南枭,你都知道了?”
傅南枭神情冷漠。
半晌,傅老太太的眼中浮起泪光,摇摇头:“就是这样,我才更不能同意你们离婚,南枭,伊莱是个好孩子,有她陪着你,我就是到了下面,也能给你父母一个好的交代。”
傅老太太的态度恳切温情。
但这句话却让傅南枭的眼眸骤然冷冽下来,眉眼间掀起一片阴翳。
他刚想张口,傅老太太仿佛能预料到他要说什么。
“南枭,奶奶老了,我撑着一把老骨头活到现在,就是想看到你结婚生子,想亲手抱一抱你的孩子。”
她闭上双眼,眼泪顺着皱纹落下:“我现在都还记得,当初你爸爸牵着你的手来我面前的样子,你和你爸爸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傅老太太说着,脸上浮现出痛苦:“南枭,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么多年,你虽然不提,可你一定还记得,所以你怨我,怨傅家,不然你不会迟迟不肯结婚,我是真后悔……”
她捂着头,因为太激动而喘不上气来。
姜伊莱站在一旁,下意识地扶住摇摇欲坠的傅老太太。
傅南枭示意医生上前:“奶奶,别说了,你先休息。”
傅老太太却挥开医生,紧紧攥住姜伊莱的手,把她扯到前面:“那你答应我,不能离婚,要和莱莱好好过……”
傅南枭看着傅老太太难受得脸发白,却还紧紧盯着他的样子,眉宇间染上一抹烦躁。
他无心婚姻,甚至对所谓的爱情嗤之以鼻。
他不需要人陪,也不打算和任何一个人绑在一起生活。
姜伊莱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因为老人迷信,花了上亿,却毫无意义的投资。
原本以为这件事很好解决,却忽略了老太太对他成家的执念。
傅南枭抿紧薄唇,看向姜伊莱。
她为傅老太太顺着气,神情带着毫不作伪的担忧和紧张。
而那张年轻鲜妍,明眸皓齿的脸看起来还算顺眼。
……
晚上。
姜伊莱从刘叔手里拿到了一套被褥。
这大概是傅南枭和傅老太太交锋的结果,双方各退一步,傅南枭不提离婚,傅老太太也不再逼他们同房——同床。
刘叔悄悄和她说:“太太,老太太让您放心,有她在,一定不会让您离开傅家的。”
姜伊莱抿抿唇。
她神色平静:“但傅南枭现在很讨厌我,我能睡客房吗?”
刘叔尴尬地笑笑:“太太,客房的钥匙都被老太太拿走了。”
“那客厅也行,我睡沙发。”
她真的不想和傅南枭共处一室,躺在他身边,她晚上怕做噩梦。
刘叔却只干笑:“您别为难我,您这样,老太太那里我真的不好交代。”
姜伊莱沉默了一瞬,抱着被褥转身。
房间里,傅南枭靠在床头看文件。
他从能坐起身,就开始慢慢接手工作。
姜伊莱推门进去,刚好和听到动静抬头的傅南枭目光对上。
她的身体一僵。
看着傅南枭那双冷得仿佛没有情感的眼眸,姜伊莱的耳畔仿佛又能听到腿骨断裂的声音。
整个人都不寒而栗。
说实在的,她其实并不觉得傅南枭有错,对待自己的仇人手段狠厉一些也没什么问题。
她觉得可怕的是傅南枭的冷漠凉薄,人命和亲情在他眼里仿佛不值一提,他只是一个眼风,就能让保镖一脚踢断人的腿骨。
显然这种事对他来说司空见惯。
姜伊莱是学法律的,所以对傅南枭的态度和行事格外不适应。
他太狠了。
姜伊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慌:“我们可以再签一份离婚协议,等奶奶同意了就立刻去办离婚证。”
今天的那份离婚协议被老太太给撕了。
傅南枭看着她故作镇定的样子,放下文件:“你这么迫不及待?”
姜伊莱一懵。
什么叫她迫不及待?
她明明是在顺应他的想法。
傅南枭打量着她,狭长的眼眸中透出点点嘲讽:“上亿的钱买你这么几天,你觉得你值这个价吗?”
姜伊莱抿紧唇。
几秒过后,她下定了决心:“你可以让傅氏撤资。”
嫁给植物人成为寡妇,和嫁给性格阴晴不定的活阎王整日提心吊胆是两码事。
她不想和他生活在一起。
看着她孤注一掷的模样,傅南枭冷嗤一声:“离婚,由不得你。”
说完,他拿起文件,不再理会姜伊莱。
姜伊莱看着他强势霸道的做派,眼前一阵阵发黑。
暴君!
一言堂!
现代社会婚姻自由,凭什么她不能提离婚?
姜伊莱满腹不愿,可对着浑身散发着冷漠的傅南枭,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她将手中的被褥铺在地板上。
慢慢的,她心里有了主意。
也好,正好趁着这段时间赶紧把姜氏的股份处理了,拿到钱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没离成婚主要是因为傅老太太的反对,那等傅老太太想通就好了。
再不济,想嫁给傅南枭的女人那么多,总会有人心甘情愿地扑上来取代她。
她得做两手准备,一边劝劝老太太,一边找找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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