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代驾心里感叹有钱人都这么铁石心肠的同时。
杨凡终于又一次睁开了眼。
虽然他满脸烦躁，可还是对着前面的代驾司机说道：“调头，回去。”
代驾这才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舅舅呢。
……
孙娜娜冷的发抖，却只能蹲在原地。
不是她不想走，而是有大姨妈的加持，肚子疼的让她几乎丧失所有力气。
一件西装毫不绅士的落在她背上……
抬起头来，路灯下她扬起的小脸是惨白的。
她单手捂着腹部半蹲在地上，瞳孔中倒映着杨凡一张不耐烦的脸。
孙娜娜呆住。
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杨凡竟然去而又返。
杨凡冷漠道：“我送你回去。”
孙娜娜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而下一秒，杨凡已经转身。
孙娜娜强撑着站起来，可脚下一轻，身体也跟着摇摇欲坠。
无奈之下她一把抓住了杨凡的手臂，才勉强站稳。
孙娜娜一直都有低血糖的毛病，随身携带的糖果都在包里，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的她，眼前是花的。
杨凡转过身，低头俯视着她。
杨凡的瞳孔颜色有些浅，天生的一副好皮囊，身型修长又匀称，像是被路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孙娜娜虚弱地仰头看他，“我……头晕。”
杨凡有片刻的迟疑，目光里带着审视。
他终于也发现了孙娜娜的不对劲，她原本殷红的唇色，这一刻都是灰白的。
很快，她又软软的瘫坐回到了地上，同时也松开了拉着他的手，脸上的痛苦不像是装的。
当孙娜娜双脚离地的那一刻，是吃惊的。
杨凡弯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朝着自己车子的方向走去。
路灯下，他冷白的肤色在光线的变化下柔和了许多，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唇线清晰好看。
孙娜娜不禁在想，都说嘴唇薄的男人最薄情，是真的么？
而她现在只是想亲上去……
她能听到了杨凡胸腔里的心跳声，沉稳有力。
还有他身上低调的木质香，一直萦绕的鼻尖，仿佛无处不在。
……
医院的急诊处置室里，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医生，正在帮给孙娜娜处理伤口。
在来的路上，杨凡才发现，孙娜娜的右手掌心有一条3厘米长的口子，应该是之前被碎酒瓶给划伤的。
伤口虽然已经不再继续往外渗血，可被水泡过，明显有些发炎的迹象，微微红肿。
“清创的过程可能会有些疼，你忍忍，很快就好。”
当酒精棉擦过伤口的那一刻，孙娜娜还是没忍住“嘶”了一声，微微退缩了一下。
男医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好奇地问：“你和刚刚送你来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啊？”
孙娜娜被问了一怔。
这才想起，刚刚杨凡将她带到医生面前时，这医生看她的眼神就不对。
见孙娜娜没说话，医生笑着说：“别怕，我不是坏人。”
孙娜娜微微卸下防备，说：“就……那种关系吧。”
“哪种？”医生追问。
“睡过一次，还准备睡第二次，应该算是……女朋友吧。”
医生手上的动作不停，笑的却越发明显。
“你笑什么？我不像吗？”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好奇他什么时候又交往了新女友，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哦，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姓陆，是杨凡的朋友……”
孙娜娜顿时尴尬的不行。
正说着，孙娜娜手上的伤口处理完成，已经包上了厚厚的纱布。
陆医生将孙娜娜交给了身边的护士，让护士带她去打针。
陆秉文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一直目送她和小护士远去。
随后，他回到了杨凡的身旁，说：“刚刚那小姑娘说她是你女朋友，这事是真的？”
杨凡闻言，表情已然烦躁。
杨凡平日里冷静严肃的时候居多，很少会出现现在这样的表情。
陆秉文继续续笑着说道：“小姑娘看起来还挺乖巧可爱的，就是年纪小了点。”
杨凡终于忍不了了，打断道：“在考取外科医生资格证的时候，就没有先把嘴巴缝上这一条规定吗？”
陆秉文不禁失笑，“好好好，我不说了，我闭嘴行了吧。”
不过，片刻后陆秉文还是没忍住，又道：“其实我是想说，她刚一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宋姩回来了。……”
宋姩这个名字，绝对是刻在杨凡的骨血里禁忌，没人敢提。
果然，杨凡的表情变了。
陆秉文当年是见过杨凡为了宋姩都做过什么疯狂的事的。
见杨凡又这样，他赶忙说道：“也只是长的有些像而已，你别多心……”
……
输液区。
杨凡回来的时候，孙娜娜手臂上埋着吊针，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椅子里发呆。
她把自己缩成了小小一团，整个人几乎都蜷在西装外套里，只露出一张没什么精神的脸。
见杨凡回来了，她才强打精神坐的直了些。
后半夜的急诊输液区没什么人，空荡荡的。
杨凡在她身侧的位置坐下来。
“一会儿打完了针我送你回去，这几天伤口不要沾水，饮食尽量清淡些。”
杨凡把陆秉文嘱咐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她听。
“我不回去。”杨凡的话音一落，孙娜娜就开口说道，“我这个样子回去，我爸肯定又以为我在外面给他惹什么麻烦了，一定会刨根问底的，他烦的很。”
杨凡转过头看她，虽然孙娜娜的小脸已经脏了，却依旧难掩明艳。
她的漂亮是张扬外放型的，即便满脸脏污也根本挡不住。
尤其是那双潋滟的大眼睛，没表情的时候，里面都像是掬着一捧水似的清澈至底。
杨凡艰难的收回视线，“那就去酒店，我帮你开个房间。”
而孙娜娜却又说：“酒店恐怕也去不了的，我的身份证不见了，没法登记。”
杨凡这才想起，她的身份证还压在律所的抽屉里。
上一次，他带着孙娜娜去酒店开房的时候，孙娜娜走的急，身份证忘在了酒店里的床头柜上，被他捡了去。
这阵子他忙，倒把这茬给忘了。
孙娜娜突然凑过来，一脸狡黠道：“舅舅，谢谢你把我送来医院，作为报答，我……可以肉偿的。”
杨凡没说话，看着她的眼神也越发冷漠起来。
他想不通，陆秉文到底是从哪里看出她乖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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