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怡本来还哭着,但听到了车响,她马上站了起来,擦了擦满是泪水的脸。
秦玉华摸了摸江怡的头,声音温温柔柔的:“乖,去楼上先把蛋糕吃了,至于感情的事情,慢慢想,不要急着下定论。”
本来,她是想劝江怡的,但是见她哭的这么伤心,她将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谁没孤注一掷的爱过,她也是从这个年龄走过来的,第一次心动,不管那个男人是好是坏,家境如何,爱就是爱了。
虽然她觉得江怡还小,但她是一个独立且思想完整的人,不要试图用自己的经历去说教,她未必听得进去,经历是要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江怡鼻尖发红,眼角还挂着泪珠,她低头看了一眼芒果蛋糕:“可是,这,这是给,给妈妈带的。”她带着哭腔道。
“去吧,妈妈吃过晚饭了。”秦玉华说着,眨了眨眼:“快走,不然你奶奶又要念经说教了。”
江怡忍不住“呲”地一声笑了出来,眼泪还在眼角挂着呢。
回到房间后,江怡把蛋糕放在了桌子上,这是白桁带她去买的,他除了喜欢耍流氓,说话有些浑以外,还是很好的...
第一次有人带她出去玩,会心疼她,给她买好吃的,半夜翻墙就只为了看她一眼。
江怡低着头,泪水模糊了双眼,没一会,大颗的泪水砸在了蛋糕的包装盒上。
从小到大,她没去过游乐园,除了妈妈就没人对她这么好了,上学的时候,虽然没人欺负她,但因为她没时间社交,所以除了老师,能说上话的人也少。
没遇到白桁之前,她最幸福的时刻就是上完课,戴着耳机躲在被窝里听广播剧...
江怡将蛋糕推开,趴在桌子上“呜呜”大哭,肩膀微微颤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不舒服,好难受。
白桁本来折返回了江家,结果正巧看到江家母子回家,他这个时候翻墙,显然有些不现实。
但是小丫头,白天玩的好好的,临走的时候还抱着他亲了好一会,怎么到家就变卦了。
白桁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多了,这个时候去江家做客也不太方便,翻墙,小丫头未必肯出来见他。
拿她怎么办。
能怎么办...
白桁坐在限量版轿车上,手肘放在双腿上,手合十抵在额头上,他在感情上,偏空白,尤其是小丫头比他小了十岁,猜不透她的小脑瓜里都想了些什么。
就在这时,他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后,不耐烦的接了电话。
白林亦声音含糊不清:“小叔,我让人打了...”
白桁几乎咬牙切齿:“怎么没他妈打死你呢。”他正烦着呢。
白林亦此时坐在酒吧的台阶上,鼻子也肿了,脸也青了,打他的那伙人还在里面喝酒呢。
他今天是一个人出来玩的,喝的正嗨呢,结果有人让他把卡座让出来,估计是看他一个人好欺负。
三言两语的,不合,就打起来了。
白林亦一个人,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架不住对方十来个。
他又不想给别人打电话,传出去,太他妈丢人了,所以只能给白桁打电话了。
白桁抽着雪茄,看着手机,小丫头做的够绝的,又把他拉黑了...
看来,他得买个备用的手机,最好是双卡的,拉黑两个,也不怕联系不上。
明天,打她屁股。
白桁是这么想的,但舍不舍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白林亦鼻青脸肿的,一张偏俊美的脸,此时,看着也不是那么好看了。
白桁打开车门下了车,其他兄弟,二十几个人,也都从后面跟了上来,他走在最前面,十分抢眼。
“小叔。”白林亦哭丧着脸。
白桁也没管那么多,照着白林亦就是一脚:“废物。”
身后跟上来的兄弟,直接将白林亦扶了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四爷,您消消气,白小少爷,就一个人,挨打不是...”
白桁吐了口烟圈,眼神冷冰冰地看向说话的人,当初教过他,打了人,多少钱,他认赔,如果在外让人打了,回头,他还揍他。
“上车。”白桁薄唇微张。
白林亦指了指酒吧:“他们还没走呢,我们就这么走了?你不给我报仇啊?”
白桁胸口起伏,他努了努下巴:“给他把刀。”他的声音跟他此刻的表情一样,又沉又冷。
“杀了,我替你偿命,去吧。”白桁说着拿出另一根烟,点燃。
白林亦低下头,他不敢...
白桁瞥了一眼,转身上了车,几个小瘪三,他带着人给他出一顿气,他能神气到哪去,挨打就得认,不服就打回来。
看得出来,他此刻的心情,非常的不好,不好到,连白林亦他都不惯着了。
白林亦受气吧啦地坐在白桁身边,嘴角也让人打破了,现在一说话还疼呢。
白桁靠在后座上,双腿交叠,车窗降下了一半。
“小叔,我知道,大佬是不会回新手村虐人的,但你得跟我保证,你一会回去,不能揍我...”白林亦快郁闷的吐血了,他怎么忘了,这是在A国。
如果这是在国外,白桁肯定会带人进去,但在A国就不一样了。
飞机一落地,就有人盯着他了,毕竟他在国外“臭名昭著”的,进A国,肯定怕他惹事或者做什么不好的交易...
白桁闭着眼睛,声音低低沉沉的:“明天就要跟江家人见面了,我看你怎么好意思顶着这张脸去。”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都让你睡完了,还有我什么事啊,我就是去走个过场罢了。”白林亦说完委屈上了:“我转头就跟小嫂嫂告你的状,把你的糗事都抖出来。”
白桁睁开眼睛,垂眸看了一眼:“我在老宅养了一池的鳄鱼,回头,把你扔进去。”
白林亦屁股往一旁移了移,身体靠在另一侧的门上,乌青的眼惊恐地看着白桁。
“你别一本正经的开这样的玩笑行不行。”主要,他真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前两年,他父亲就是骂了白桁几句,想着,当哥哥的,骂弟弟两句也没什么。
揍的差点吐了血...
最后要不是太爷爷出面,他就英年缺爹了。
白桁在外混,在家也混,除了太爷爷和奶奶,没人敢惹他。
江怡躺在床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黑色的长发贴在白皙的脸颊上,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疼。
秦玉华走到床边,给江怡盖了盖被子。
明天估计是一场大戏,江学磊刚刚在书房打电话,她全都听见了,真可笑,他竟然想以叔叔的身份带着自己的私生女去跟白家见面。
没见过这么急着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得,若是她,拦还来不及。
不管白家多有钱,地位多高,不行就是不行。
白家表面风光,老大管着明面上的公司,其实背地里全靠着他们家的老四撑着。
她花钱查了白家的底细。
白家老大和老二不合,老三不管白家的事,老四,不到三十岁,就继承了白家的帮派,开了全世界最大的赌场和娱乐场所,当街开枪,砍人,在家里说一不二。
谁嫁过去,不是过水深火热的日子。
她当初不是没想过,如果男方条件不错,人品也好,把江怡嫁去白家,也不是不可以。
经过这么一调查,她彻底死了心。
嫁给谁,都不能嫁给白家的人,尤其是江怡这样的,没心机,傻乎乎的,去了,估计一天好日子都没有。
秦玉华还不知道,江怡喜欢的就是白家的老四,白桁。
白桁站在花洒下,手撑着墙,水珠顺着英俊的脸庞滑落,他刚刚又试着给江怡打了两个电话,小丫头竟然关机了。
怪不得今天这么主动,原来那个主动的吻,是分手礼。
他年纪不小了,但却是第一次动心。
不知是她从树林里被带出来,害怕到全身发抖,还故作镇定的跟他道谢时...
还是在车上时带着哭腔叫着他的名字时....
又或者是在月光下的一个回眸。
反正他的心,他的魂,他的一切都跟着她走了。
清晨的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照在了睡在床上的少女身上,她此刻睡得正香。
白皙精致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粉色,应该是睡热了,她慢悠悠转过身,抱着被子,卷翘的睫毛在阳光的映照下投射出一片阴影。
脚步声传来,如画一般的场景被打乱,江怡缓缓睁开眼睛,一副没睡够懒洋洋的模样。
“还睡,也不看看几点了。”江荣娟推开门,怒道。
江怡撑着床,黑发顺着肩膀滑落,她一脸的茫然,还晕乎着,听到江荣娟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她今天要去卖个好价,不,是要去跟白家见面。
为了让母亲在江家不吃苦,她嫁给谁都无所谓,她很少化妆,但今天却给自己化了个特别精致的妆容。
黑色的吊带连衣裙,精致的锁骨和肩膀全部展现了出来,腰封的位置也恰到好处。
她穿着高跟鞋,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因为她经常要出席各种宴会,早就练出来了。
秦玉华拿着一件白色普通长裙,本来想让江怡穿的,结果看到她已经准备好下楼了。
江学磊也愣住了,跟年轻时候的秦玉华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虽然那时候她没钱,但高贵优雅的气质却可以压过一群富家小姐。
“穿成这样,是想勾引谁去吗?你是要见白家人,不是要往谁身上扑,用不着穿成这样,去,把妆卸了,换身衣服。”江学磊坐在沙发上沉着脸道。
她这样去,那江沐儿,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江沐儿就是江学磊和赵珊生的女儿。
当时赵沫死了,江学磊不能把儿子带回家,就只能交给赵珊养着,他时不时会去看。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滚到了一起去,主要赵珊长得跟赵沫有几分相似,毕竟是亲姐妹。
第二年,赵珊就怀孕了,不过她没有要名分,就一直默默地陪在江学磊的身边。
江怡听到江学磊这么说,愣了一下,他不是希望她嫁到白家吗,怎么态度变得这么快。
他越不让,她就越要嫁。
“爸爸,快九点了,约的十点,再不去就不赶趟了,总不能第一次见面就迟到让人家等着我们吧。”江怡平时不吭声,是因为怕给秦玉华惹麻烦,但现在不同。
她如果听了话,白家看不上她,那母亲就没好日子过了。
秦玉华有些担心,上前准备去拉江怡,白林亦可不是个好东西,万一看上江怡了怎么办。
江荣娟化的妆比秦玉华还浓,看起来,两个人不像是婆媳,倒像极了姐妹...
“行了,走吧,白家事多,别让人挑理了。”江荣娟心想,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到时候让她出两回丑,不就完了。
江学磊听江荣娟都这么说了,只好起身。
去的路上,江学磊并没有告诉秦玉华,他要带个人一起去,秦玉华也全当不知道。
江怡坐在车上,目光看向车外,嘴角带着一丝苦笑。
如果没有遇到白桁就好了,她也不至于如此难过。
就当是有缘无份吧。
这也不怪江怡,白桁是黑手党她知道,在国外是贵族她也知道,虽然联姻对象也姓白,但天底下姓白的贵族多了,怎么可能那么巧。
白桁穿着深蓝色西装,白色的衬衫,配着深色的领带,看起来要多正式就有多正式。
白林亦鼻青脸肿地坐在白桁身边:“小叔,你跟小婶婶又不是没见过,再说了,是去见江家人,又不是你结婚,至于穿成这样吗...”
这一身高定的西装至少七位数,还是他往少了算的。
白桁忍着烟瘾吃着芒果味的糖,他眉梢微挑了一下,他这是见未来岳母和老婆去了,能不正式一点吗。
万一岳母看不上他,那可就麻烦了。
白林亦见白桁没回答,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想想,也是,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好不容易有个女人,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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