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女人恶狠狠的打断他的话，“少说废话。”

“我今日让你来，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拌嘴，昨日信中的事情你可清楚？”

女人语气傲慢，似乎是看不起眼前的男人。

今日出门真该看黄历，莫不是遇上了后宅心计的阴谋？

水月面色凝重，掌心冒出一层薄寒。

常年处在府中大院，王公贵族后院的那些夫人、小姐的手段水月最清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若自己被发现了，会不会被那两人杀人灭口？

水月身形一颤，吓得心惊胆战，不敢轻举妄动，脑子里的一根弦紧绷着，随时都会断开。

她缓缓的靠着树干坐了下来，紧紧的贴着灌木，躲藏着自己的身形，试图不发出任何响动打草惊蛇。

两人离她很近，几乎一抬头，水月就能从灌木的缝隙中窥探男人的模样。

可惜今日雾气太重，男人的五官看的并不清楚，只瞧他挽起的手臂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像是蜈蚣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水月打了个冷颤，所幸她浑身泥泞与地面融为一体，四周到处是茂密的灌木丛，这才让她不轻易被察觉。

“自然，你酬金到位，事情我自然帮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只不过，此事牵扯的人员太复杂，决不能有第三个人知晓。”

“……”

两人的交谈声越来越远，不过一会儿便消失在了林中。

水月紧紧的攥着包袱，确定周围没有响动后，才缓缓的从灌木后面慢慢探出个头来。

周围重回寂静，若不是地上的脚印提醒着水月，她仿佛做了一场梦。

心跳在胸膛里剧烈跳动，眼里满是恐惧，她若濒死的鱼儿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快走！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强烈的想法在大脑里响起警报，她操控着麻木的身躯往前跑，不敢往后看。

若等二人再倒回来发现自己的存在，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宰割。

……

屋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浓雾越发的低压，仿佛要吞噬整个京城。

伴随着雷鸣声，呼啸的风刮了起来，冷意透过衣服砭骨而入，狂风裹挟着冷雨拍在地面，直让人瑟瑟发抖。

段清湘神色忧虑，抬手关上窗户，将寒风阻隔在窗外，“水月怎还未回来，难不成路上遇见了麻烦？”

不，定是因为雨天路滑，水月在甘露寺里歇下了，明日定会回府。

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段清湘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段清湘不断的安慰自己，可忧郁的目光始终盯着门口。

水月是同她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两人感情深厚，段清湘已然把她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又过了一会儿，雨噼里啪啦的下得更大，呼啸的寒风在黑夜里哀嚎，仍不见熟悉的身影。

段清湘脑子乱如麻，双手紧握拳头放在腿上，泛白的骨节可见她的力道。

烛油一滴滴滑落，屋外的寒风加快了它燃烧时的速度。

风雨交加的夜里，段清湘望着燃烧得旺盛的明亮烛光，焦急的来回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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