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发太长，整理起来有些难度，簪起来的效果也不太好，但好在人长得漂亮。

“这样行么？”她将他领到镜子边。

烛光幽幽，铜镜中照着亲密的两人，此刻宛若一对璧人。

“自古男子只为正妻挽发，不管束得好与不好，都代表着忠贞不渝。”

他并不关心镜中的自己，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她在探究他话中的用意，愣愣地望着他，两人视线相交。

“即便你是女子，我是男子……”他顽皮一笑，转身站了起来，握住她的肩，“你会对我忠贞不渝么？”

见他眉如远黛，眼若秋水，眉眼间自有一番勾人的意味。她的脸颊此刻居有些发烫了。

他继续问：“即便我可能没有你想得那般好？”

“会么？”

她未曾见过他这样的一面，眼尾泛着红，明明是温润纯情的模样，却像一颗罂粟花，染着剧毒，引人沉沦。

她怔怔之时，他欺身而上，层层叠叠的衣纱散着清香，如花儿吐蕊绽放，拂过她的脸，浓郁鲜活。

她便这样被他压下去，整个人委身于软褥间，一时竟无法回答他。

“轻轻，你快与我说。”

“快与我说，你别骗我.......你真的喜欢我么？即便我是坏人。”

他直勾勾地望着她，她已无处可退，睁着眼睛茫然无言。

很奇怪，她明明在他耳边甜言蜜语过许多次，他却从未从她的眼底见过真正的爱意；她表面想与自己亲近，但从不会有任何实质的渴望。

她一直在骗他，用很拙劣的把戏勾着他，他却未曾恨过她。

或许两人从头到尾便是一类人。

他想取她性命，却又贪恋她无条件偏袒于他的好；而她因为一些他所不知的目的，有意接近他。

她被他内勾外翘的眼看了半晌，气息凌乱，终于撑到了极致，说出了这番话，“我......我喜欢。”

她是喜欢他的，毕竟她是个俗人，一张绝美的面孔很容易让人如痴如醉。

但也说不上太喜欢，因为归根结底，他在她面前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人，她只把他当成一个角色罢了。

她想回家，因此也骗了他。纵使他与自己在一起也别有用心，语落之时，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愧疚之感。

他们都是假的，在这个世界里，在她心里 ，只要她自己是真实的。

“在整个修仙界，我不会再喜欢其他任何人，一点也不会。”她下意识改变了说法。

他抓住她的手按在了心口，双眸漆黑深邃，映出细碎的火光。宋轻轻仿佛要被这双眼睛吸进去了。

她毫无防备之时，头上的朱钗被一一拨乱，随手丢在地上，清凌凌一阵响动。

她惊讶，“嗯？”

他将自己的玉簪也拨下放在枕边，一双极冰凉的唇贴上了她的。

精致如玉华的脸在她的面前不断放大。

冰凉柔软的发拂过她的脸颊，与她的乌发蜿蜒交缠在枕边。温暖的烛火照着两人交叠的身影。

他那样细密地、缠绵地吻她，清冷气息像一团春风，落在她的脸上，却犹如火烧，双眼也不由变得茫然。

对上他迷乱的双眼，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你......”他难耐地吐气，玉面浮红，“轻轻，把眼睛闭上，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你之前总是怪我不够主动。”

“哦，哦……”她配合地把眼睛闭上，心中万分慌乱。

“那，这样你喜欢么......”他温柔问，“这样你喜欢么？”

宋轻轻被他这般问得脸颊通红，“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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