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不就在地上么?”
章氏摇了摇头:“我找遍了,没在……”
两人把整个土屋都找了个遍都没见到那双布鞋,人不见了,鞋也不见了。
许卫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死老太婆,要走就走,为啥偷偷摸摸的也不知会一声,害人白担心。
对于那老妇人的不辞而别,许卫秋只当自己的一片真心喂了狗。
山妞醒来后,竟然好象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曾追问过老妇人的去向,该吃吃,该睡睡。
庆幸的是那个自称是她丈夫的男人没再来纠缠,她那癫痫之症也不曾再发作。
许卫秋见她经常一个人到外头去游荡,摘花弄蝶的,不用为生活奔波发愁,日子过得很是潇洒。
心中不由得感叹,真是傻人有傻福。
刚开始她还担心那胖妇人是否真是自己走了,还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偶尔经过一些隐蔽的地方,都会大着胆子过去查看一翻。
有一回,听说在邻村的河边捞上来一具无名尸首,她还匆匆过去看了个究竟,后来经查,是村里一名孤寡老人失足掉河里溺亡。
胖妇人不在的日子,除了平日少了个拌嘴之人,倒是没什么变化,许卫秋日子过得很充实,二娘的身子骨越来越好,药吃得少了,慢慢地,她手头上也有了些盈余。
苦什么也不能苦了自己,手头上的钱多了,她也开始慢慢改善生活,土屋里添置了一些用得顺手的锅碗瓢盆,也给二娘和山妞添置了几件新衣,偶尔也会买上几两肉改善改善伙食。
她还从一位老木匠那里学了一点榫卯技术,从集市上淘来了几块木条,利用刚学来的那点皮毛,没费一钉一锥,就在院子里支起了一个秋千。
秋千结实好用,闲来坐在上面看看书,欣赏一下开满花的竹篱笆,很是惬意。
不过很多时候,这秋千都是山妞的所有物。
她估计从来没见过这种玩意,简直是迷上了,只要不是刮风下雨,都能看见她坐在上头荡来荡去,一边荡老高还发出兴奋的笑声。
这一天,许小珂到土屋来找章氏,看到院子里的秋千,好奇地上去坐了一下,被山妞看见了,上前就把人赶了下来。
许小珂一脸气恼地冲着山妞吼道:“早知道是你这个傻头坐过的,求我都不上去。”
她进屋寻不到章氏的身影,闻得灶房里传来一阵香味,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进了灶房。
灶里柴火烧得正旺,锅冒着热气,她打开锅盖一看,里头竟然炖着不少五花肉,不知加了什么香料,香气四溢。
那味道谁闻了不谗,许小珂一个没忍住拿起勺捞起一大块,也顾不上烫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肉质肥而不腻美味得很,吃了一块尚不满足,又连吃了数块。
她擦了擦嘴走出灶房,见山妞把秋荡得老高,还一个劲地傻笑,走过去试探问道:“哎,傻头,灶房里炖的猪肉许卫秋也给你吃吗?”
在她看来,许卫秋肯收留这傻婆,不就看中了她能帮忙干活吗?指定是当粗使丫头来用,能赏有一口粗粮就算不错了。
山妞却很是诚实地点点头:“我经常吃。”慢慢把秋千停了下来。
许小珂看着眼前这傻婆,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裳也新净得很,用料也好,指定不便宜:“你这身衣裳也是许卫秋给你买的?”
“嗯,这样式的我还有两件呢。”山妞很是骄傲地向她展示着自己身上的新衣裳。
许小珂不说话了,要知道她哥赚的工钱全攥在她嫂子手上,而那红燕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拨,全家人的花哨全指着她爹每个月那点微薄的月钱,拮据得很,家里一个月都吃不上几回肉,添新衣那简直就是作梦。
许小珂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自己向来瞧不起的傻婆,吃的穿的竟都比自己好。
她眼红了。
看来那丫头片子还真能赚钱,怪不得二娘最近有事没事就往这边跑,这是瞒着家里人偷偷过来吃肉了。
她心里很不平衡,见那傻头傻乎乎地,于是转身跑进了屋里头开始翻箱倒柜了起来……
用膳的时候,许卫秋见肉少了许多也没作多想,以为是山妞嘴谗吃了一些,直到她发现自己装钱的罐子被人动过,打开一看,里面的铜板一个都没有了。
追问之下,才从山妞口中得知许小珂曾来过。
以前住在许家的时候,这许小珂就没少动自己的东西,她在许卫秋的心中就已经是个惯犯了。
许卫秋二话不说,就要到许家去找人算账。
章氏见状,深怕她惹事硬拉着不让她去:“卫秋,算了吧,她好歹也是你妹妹,这种事让人听到了有损名节的。”
“她都偷上门了,我还得在乎她的名节?”许卫秋觉得二娘的想法太过不可思议。
“都是一家人,闹上门让邻里看了会笑话咱们的。”
章氏胆小怕事,硬拽着不让她出门。
“二娘……”
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许卫秋选择了息事宁人。
然而有的人却把她的隐忍当成了好欺负,许小珂吃过甜头后,就经常趁她不在家时到土屋里头翻箱倒柜,无论许卫秋把钱藏在那,她都能给找出来。
山妞不会开锁,为了让她能随时回家,许卫秋又不能把门给锁死,许小珂就是算准了这一点,偷偷摸摸的事做得越发明目张胆。
实在没办法,许卫秋把钱藏在了院门外一个破缸里头,想了想,她又从地里抓来几只螃蟹养在之前一直装钱的瓦罐里头,一心想给这惯偷一点教训。
待她出摊回来,瓦罐摔碎在地上,里面的几只螃蟹也不见了踪影。
许卫秋忍不住掩嘴偷笑,章氏见她神神化化的问她是不是钱又被偷了。
她摇摇:“没有,钱好着呢。”
许小珂吃过一次暗亏后也不心息,后来又来了好几趟,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许卫秋竟敢把钱财大大方方地放在门外的破缸里头,来回好几趟都没有收获,这才得以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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