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一些个人问题，不便向您透露。”

这同样是实话，但谜语人行为更是加深王主任的错误判断，认为顾学铭一定承受了某种压迫。

当着赵立峥的面，她又不好明着问，万一是误会那可太得罪人了。

此时茶已泡得差不多，她便开始给众人倒茶，最后倒了一杯推到顾学铭面前道：

“我就叫你声小顾吧，你还没我儿子年纪大呢，小顾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大可以跟街道说嘛！”

声音温和却有底气。

大有一种，只要遇见不平事，她便能撑腰的意味。

随后她又警告了顾学铭，随意让出岗位的后果。

“你还年轻，又有手有脚的，要是没了谋生手段日子过不下去，可没法申请补助金，就算到时候你求助街道，也只能把你介绍到农场去。”

她想让顾学铭考虑清楚，大胆说出自己的顾虑。

要是真被威逼利诱转让岗位，那身为街道办主任，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赵立峥见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打了个哈哈道：

“小顾同志能念到高中，学习能力肯定很强，学个什么手艺不能谋生啊？相信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顾学铭随即也点头说：

“是的王主任，我考虑好了，这宣讲员岗位，就让给赵怀义同志吧。”

把兜里的介绍信掏出来，轻轻放在了茶几上。

他不愁谋生问题，更无需担心没工作就会被下放农场。

如今本就很多人没班上，各种胡同串子都待得好好的，三教九流各有各的道。

否则那些没有单位，凭手艺吃饭的人，蹬三轮的拉板车的，还有卖苦力打零工的窝脖，就不能待城里了？

只有到处偷鸡摸狗，行径恶劣到天怒人怨的人，会被强制赶走。

得几年过后，问题更加严峻了，才会发生下乡潮，而且针对的主要是在读学生，所谓的老三届。

王春梅听到顾学铭这么说，也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想想也是，如果顾学铭真是遭到胁迫，她这街道主任能帮一时，还能一直管着呀？

街道几万号人，这么多事，哪管得过来？

她对顾学铭叮嘱一声：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劝了，小顾你趁早寻个师父，学门儿手艺吧。”

顾学铭挠挠头，趁机问道：

“王主任，那能不能跟您打听一下，咱街道有哪些手艺高人品好的泥瓦师傅，还有木匠师傅这些？”

问这个，自然是为装修房子的事，他看出王主任是个很热心肠的人，不会坑他。

旁边的赵怀义抿嘴憋笑。

他以为顾学铭以后就要去当泥瓦匠或是木匠了。

觉得这小子可真短视，还以为有什么好出路呢，放着售货员不当，非要一千块去当苦工，以后准有后悔的时候。

王春梅也以为顾学铭是想学手艺，便认真推荐道：

“泥瓦师傅的话，可以去找刘老四，跟他搭伙出工的木匠师傅卢老二也很好，他们都带了一班徒弟，你上帽儿胡同一问就知道地儿了。”

“好嘞，多谢您指教。”

顾学铭默默记在心里，王主任对街道情况很了解，她介绍的人应该靠谱。

之后的事情跟他便没了关系，于是他先行告辞离开。

回家路上，他反复琢磨，自己应该是没在王主任那儿留下什么坏印象。

塑造的人设是憨厚老实，都怪赵主任坏事做尽，非要替儿子拿下他的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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