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姜岁的眼神，仿佛在问她这是什么特殊癖好。

姜岁冲到脑袋里的那股气，嗤地一声泄了干净，冲棕毛狗比划的手也缩了回来。

热意涌上她的脸颊，连带着脸颊和耳根都红透了。

她一下结巴起来：“不、不是的，我不是在跟它吵架，我只是在跟它讲道理……”

谈斯言刚从谈判桌下来，周身略带点酒气，心情不是很好。

此刻听见姜岁这傻到没边的话，他眼底浮起些许稀疏的笑意。

这些消息刚升起，就在看到姜岁破碎的领口时，陡然一散。

他眯起墨眸，问，“你的衣服怎么回事？”

目光顺着她的领口到脖颈上的红痕，谈斯言眉心皱起，沉下声音：“你先上车。”

姜岁脸蛋的热度微微冷却，点点头绕过车头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她系好安全带，看着足以称得上豪华的车厢内部，好奇地问：“这是你老板的车吗？你就这么开出来没事吗？”

“嗯。”谈斯言敷衍地点头。

姜岁一脸惊奇，她没认错的话，这款车好像是迈巴赫？

他的老板来头应该挺大的，毕竟同数字的车牌号在盛城屈指可数。

那他之前会遇到追杀这种事，很有可能是因为那个老板了？

姜岁蹙起眉，果然有钱人的司机不好当啊。

谈斯言余光瞥见她手指怎么都捂不住的领口，不可避免泄露一抹晃眼的雪色。

他避开目光，脱下身上那件风衣外套，扔到她身上。

“披上这个。”

姜岁看着腿上的外套，愣了愣，抬头冲他笑笑：“谢谢你。”

外套里面沾染了他的体温，加上姜岁身材比较娇小，穿上后几乎遮到了小腿处，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谈斯言嗯了声，发动车子离开这里。

开出一段路后，他才开口问：“你手上的伤怎么弄的？”

姜岁整理袖口的指尖一僵，下意识攥起，不知该怎么开口。

“不想说算了。纸巾在旁边。”

姜岁闷闷地嗯了声，转头去找纸巾盒，可怎么也没看到在哪里。

谈斯言瞥见，抽空伸手按下中间暗格，储物箱遮盖弹出后，露出里面的东西。

姜岁顿时有种自己是哪里来的土包子的感觉。

“这辆车，好高级啊。”她掩饰性地干笑两声，抽出纸巾擦拭手心的血迹，眸光怔忡。

刺下那一刀的时候，她并不后悔。

如果她什么都不做，等待她的会是此生都逃不掉钟湛的阴影。

可现在处于相对安全的空间里，她才感到一阵后怕和惊惧。

以钟家的权势，钟湛要报复她的话，会不会波及到谈先生？

谈斯言捕捉到她手指颤抖的幅度，皱起眉不再言语。

一路沉默。

到了公寓，姜岁立刻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谈斯言进了客卧，拿出手机打给程南，让他去查姜岁今晚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没多久，程南发来一段视频。

是姜岁所在包厢的监控，还没被那群富二代销毁掉。

谈斯言点开视频，越往下看，脸上的漫不经心就愈发轻了。

当姜岁把水果刀扎进钟湛手背的那一刻，他墨黑的眼底，忽的掠过一抹暗光。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谈先生，我洗好啦，你可以去洗了。”

姜岁轻软得不带丝毫攻击力的嗓音传进来，带着点细微的鼻音。

“嗯。”

谈斯言斜支着下颚，饶有兴味地倒退视频，重复看那一段。

看完第三遍，他点开程南的聊天框，发去一条消息。

【后续的事你处理一下，另外，帮钟澈拿下远丰的项目】

程南秒回：【好的，我这就去办】

钟家只有两个儿子，将来继承钟家的不是大儿子钟澈，就是小儿子钟湛。

两兄弟平时就势如水火，为夺权不择手段。

倘若钟澈再拿下远丰的项目，钟湛连跟他争夺公司继承权的资格都没有。

姜岁过来喊了谈斯言一声，就去了客厅处理伤口。

她手心的伤是在扎钟湛的时候，太用力不小心割到的，口子有点深。

伤的又是右手，她上药上得格外费劲。

“你这样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谈斯言不知何时来到客厅，双手环胸靠在桌旁，眼神散漫地看着姜岁。

姜岁手抖了下，棉签就掉在了地上。

她一边去捡，一边小声回答：“就快好了。”

谈斯言睨了眼她抹得乱七八糟的药膏，挑了挑眉。

他也不动，就这么站在那里看她折腾。

姜岁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被他盯着看久了，本就用不习惯的左手更抖了。

她自暴自弃地把绷带一放，向他求助：“能不能帮我一下？”

谈斯言轻嗤一声，“我可以勉为其难。”

姜岁：“……”这个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她从小父母就比较疼弟弟，因此养成了她独立的性格，遇到事情总想着自己解决，而不是向谁求助。

谈斯言或许就是看准她这点，故意逼她开口。

然后看她郁闷的样子取乐。

怎么会有这么恶趣味的人？

姜岁心想着，脸上却没有半点不满，看着谈斯言低眉敛目给自己上药的模样，噗嗤一笑。

“很好笑？”谈斯言眼也未抬，凉声问她。

“不是，我不是在笑你。”姜岁解释，“我是想到昨天我帮你上药，今天你帮我上药，感觉还挺滑稽的，像不像落难夫妻？”

谈斯言没有答话，神色也冷淡。

客厅里的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尴尬。

姜岁意识到什么，懊恼地抿抿唇。

对哦，他们之间算什么夫妻？

最多算个同居关系……

包扎好伤口，谈斯言微微直起身，淡淡道：“好了。”

“谢谢。”姜岁悄悄松了口气，随后站起来，问他：“我晚饭没吃，想下碗面条。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谈斯言斜眸，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想起她的厨艺，又点了下头。

“都行。”

姜岁去了厨房，没多久端出来两碗排骨汤面。

上面盖着的小白菜是她在阳台种出来的，吸饱汤汁的样子很水嫩诱人。

“晚上不适合吃太油腻的，所以我做的比较清淡。也没有放你讨厌的香菜和胡萝卜。”

谈斯言执著的动作微顿，“嗯。”

才一起吃了几顿饭，居然连他的喜好都摸清了。

如果不是别有目的，她何至于这么讨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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