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
叶洵眉梢微挑,拿起案牍上的笔,“灵儿,研墨。”
灵儿闻言,微微一滞,急忙跑上前来,“是,王爷。”
叶洵一边想着,一边拿起笔在纸上写,字写的不大,纸张可是稀罕玩意,秦王府也没多少,用完了都没钱买。
猪油,草木灰,酒,蜂蜜,桂花瓣,瓦缸......
叶洵将东西,一样一样写下来。
短短几行字,叶洵还是搞破了三张纸,这纸是真的次,一提笔便晕染大片。
片刻。
他吹干墨渍,轻轻抖落两下,将纸递到曹安手中,“你明日将这些东西买下来,运回府中。”说着,他掏出十锭银子塞到曹安手中,“多的就当你的赏钱。”
“啊!?”曹安面露震惊,推诿道:“殿下,为您办事,是奴才应当应分的。现在府中这么难,到处都需要钱,这钱奴才不能要。”
叶洵淡淡道:“无妨,让你拿你就拿着,今后跟着本王,绝不会亏待你,有本王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
“再说,这钱是赚出来的,也不是省出来的。”
“啊?王爷这......”曹安面露为难。
“让你收,你就收下,时辰不早了,你明天一早就去,本王要回房休息了。”叶洵说完,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向厅外而去。
曹安望着叶洵离去的背影,又望了望手中的银子,眼眸湿润。
他跟随叶洵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受如此礼遇,第一次拿到赏钱。
他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出了前厅。
叶洵独自一人向后院卧房而去,微风拂面,于闷热的天气中,带来些许凉意。
前厅距离寝院非常远,一路上燃着石灯。
叶洵越发感觉赚钱的重要性,要是没钱,诺大的秦王府估计连灯都点不起。
片刻。
叶洵来到前寝大院,穿过木门,越过石阶,来到院内。
院中花花草草繁多,还有山石点缀其中。
不得不说,秦王府真是气派。
单单是这前寝便是五间大屋。
这还只是秦王府大院中,后院中,前寝院中的卧房。
叶洵穿过院子,走到屋前,屋内燃着灯。
灵儿已前来为叶洵打扫屋子。
叶洵抬脚迈过门槛,进入到了抱厦内(抱厦:顾名思义,在形式上如同搂抱着正屋。也就是正屋前凸出来的屋子,就像那从龟壳中伸出来的头,也叫龟tou屋。)。
单单是这抱厦便有三间屋子大,但中间没有隔断,是互通的。
抱厦两侧有两个巨大的卧榻,估摸着能躺下二十来个人。
叶洵穿过抱厦,来到后面的长廊处。
这里面便是五间正房。
中间一间是堂屋。
东侧两间为书房。
第一间为东次间,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屏风,靠北窗有一个卧榻,靠南窗则是一个书架。
第二间为东稍间,里面有书桌,书架,卧榻等,还有一个后门。
西侧两间为卧房。
第一间为西次间,屋内有两个格子架,试衣镜等物品,南北两侧各有卧榻。
第二间为西稍间,有一道碧纱橱(PS:隔扇门)阻隔两间屋子,屋内西是一张巨大的床,屋内有几个格子架,南墙处则是一间小暖阁(PS:泛指设炉取暖的小阁。)。
叶洵转悠一圈后,不禁摇头,真是贫穷限制想象。
若是正儿八经的王爷,这几间屋子内,不知要有多少丫鬟伺候,真是舒服。
不过。
叶洵转悠一圈倒是没看到灵儿。
但屋子已打扫干净。
叶洵伸个懒腰,打个哈欠,旁的不管,今日已疲惫不堪,他决定先去找周公下棋。
进了卧房。
叶洵将鞋子脱下一甩,接着脱身上衣物,向卧榻而去,此时他的眼皮已开始打架。
到了卧榻边上。
叶洵刚要掀起已经铺好的被子。
一个娇羞小脸突然从被子里探了出来,面带娇羞,羞涩道:“王......王爷......床......床暖好了......”
此时。
嗡......
叶洵只觉晴天霹雳,头脑发懵,已没有半分睡意。
他倒不是兴奋,而是被吓的。
原本已昏昏欲睡。
突然间,一个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这谁能受得了!?
缓了缓神。
叶洵望着灵儿,无奈道:“灵儿,你......你大夏天的暖什么床?”
灵儿脸颊生晕,如白藕般的玉颈上,系着两道红绳,疑惑道:“那......那奴婢应该暖......暖哪里......”
暖哪里?
叶洵望了望灵儿,又低了低头。
哪里需要暖哪里。
紧接着。
灵儿红着俏脸,柔声道:“奴婢.....奴婢听说,这些都是丫鬟应......应该干的,奴婢第一次......没......没经验......王爷......王爷见谅......”
“奴婢......奴婢这就起来......”
此时,灵儿用被子将自己裹住,有些惊慌,小鹿乱撞。
叶洵自诩不是什么圣人,按道理他也应该像禽兽一般冲上去。
但,今日灵儿刚刚卖身葬父,他父亲连头七都没过。
他实在......
实在下不去手......
况且,方才惊吓过度,令他欲望大减。
顿了顿。
叶洵微微点头,笑道:“那你起来吧。”
“是,王爷。”灵儿应声,刚要起身,又躺了下去,望了望被子,又望了望叶洵,脸颊涨红。
“呵呵......”叶洵尴尬的笑了笑,“那个......那个本王去书房拿本书......”
叶洵说着,转身向书房而去。
随后,灵儿小心翼翼的起身穿衣,喘着粗气,心跳的厉害。
她倒也不是要干什么,只是想报答叶洵的恩情,将自己应该做的事,做到最好。
片刻。
灵儿穿好罗裙,走到书房。
叶洵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星空。
灵儿有些不解,自从她今日见到叶洵后,便感觉这废太子似乎没有传言那般人面兽心,阴险恶毒。
不过她也知道,储君之位被废,对叶洵的打击是巨大的。
或许叶洵因为此事备受打击,而变了性格也说不定。
但不管怎么样,她都将叶洵的恩情记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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