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萧福做寿这事，唐瑜本来是好好准备的，可是很快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有更大的事来了，老太君又病了，和之前的小病很快就好了不同，这次几乎是一病不起。

因为这不乐观的情况，萧家的子弟，纷纷赶回江都。其中也包括老太君两个在外的儿子，萧鸿与萧拙。

唐瑜也都先后见过了这两个人。

老太君的二儿子萧鸿，是梁国的越州文政，自是气度非凡，文质彬彬，潇洒风流。

三儿子萧拙，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看上去像是个大富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萧福未来是什么样了。

二人对唐瑜比较冷漠，萧鸿还好，见面还有话，而萧拙对唐瑜，则基本就是无视。

二人从骨子里，都是反对唐瑜和萧家的这份婚约的，觉得母亲有些草率了。

毕竟履行这样的婚约，对萧家没有任何好处。既不能扩展萧家的人脉关系，也不能提高萧家的实力。

自从老太君病重后，唐瑜已经没机会去探望，只能从惠儿和萧福那里，获得老太君的近况，得到的结果都是不乐观，只怕是命不久矣。

这天午后，唐瑜在仆人的引领下，来见萧鸿。

萧鸿只说有事要和唐瑜商议，唐瑜心头明白，这萧鸿多半是想和自己说婚约的事，十有八九是想毁约了。

果然落座之后，谈论没几句，萧鸿就提及了婚约的事。

只是不是唐瑜想象的那种给你五万贯，离开我侄女的老桥段。而是提及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冲喜！

古代的风俗里，自己或家人长辈生病的时候，会利用做寿、或提前婚庆来驱逐邪祟病气，以求病人转危为安的一种民间信仰行为。

按照萧鸿的说法，就是希望唐瑜同意，同意他提前和长房小姐萧婉成婚，给重病的老太君冲冲喜。

提前成婚，唐瑜是没什么意见，可是他很纳闷，萧鸿为什么这么做，真的只是因为孝顺么？

唐瑜可是一点都不信。

见唐瑜同意，萧鸿便代表萧家，和唐瑜约定了娶亲的日子，就在三天后。

这已经是万般仓促了，似萧家这样的大家族，成婚怎么也要准备个半年。

如今事急从权，也是没办法了。

唐瑜带着有些莫名的心情，返回住处，恰好惠儿也被唤回来休息。

唐瑜和惠儿提及了此事，惠儿将自己知道的内情，和唐瑜大概说了。

因由还是在老太君身上。

两个儿子回来后，不顾母亲病重，依旧反对这门亲事。

老太君虽然病重，却并非善与之人，她召集萧家诸人，和众人言明，那便是萧婉如果不嫁给唐瑜的话也好，那就招赘一名赘婿，延续长房香火。这件事，即便是她死了，也要族人遵照办理。

这个决定一出，萧鸿和萧拙就都哑巴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作为萧家两大派系头领的萧鸿和萧拙不和，老太君一死，萧家必然产生分裂。那么家族是一分为二的，而如果萧婉继承了长房的香火的话，萧家即便不会一分为三，也势必会割走不少的利益，这可是萧鸿和萧拙不能接受的。

所以两兄弟虽有不和，但这件事却很快达成了共识，所以便有了冲喜这回事。

萧婉提前嫁出去，那未来分家产的时候，就没她什么事了。

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后，唐瑜不免冷笑，心说这两兄弟可是够孝顺的。

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天，仓促到不行，光是演礼的时间都不够，唐瑜也没有心情去想那些有的没得，每天都为了婚礼的事，忙的天昏地暗。

大户人家，虽然没有充分准备，但这婚庆的规模，也依旧令人咋舌，光是排场用的仆役，就超过千人，可谓是轰动江都的规模。

热热闹闹了一整天，入夜时分，送走了所有宾客，已然疲惫至极的唐瑜，在几个丫鬟提灯的引领下，漫步于一座陌生的院落之中。

这套足以住下上百人，几进的大院子，乃是萧婉的陪嫁，萧家嫁女，当然不能太寒酸。

这样的院落，是普通人几十辈子都赚不来的，可对富贵的萧家来说，真的只是九牛一毛。

唐瑜到了新房门口，赏了众丫鬟一些银钱。众丫鬟退去，唐瑜推开房门，便见新房之中，灯火明亮。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安静的坐在榻上。听得周遭的动静，她似乎有些怕，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唐瑜走到她面前，轻轻掀起红盖头。

少女的仰望，与唐瑜的目光霎时交织。

唐瑜呆住了，他学过很多称赞美人的词句，可是此时此刻，却找不出一句可以形容眼前萧婉的句子来。

萧婉是提前及笄的，虽然还显得有些稚嫩，但凭借此时的姿容，也堪称绝世。

如此美人儿，唐瑜按捺不住，在她的侧脸上轻啄了一下。

软玉温香，片刻旖旎，唐瑜甚至就有一种此生无憾的感觉。

唐瑜从桌上取来酒盏，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萧婉。

此酒名为合卺，交颈共饮。

酒罢，唐瑜淡淡一笑，道：“睡了吧。”

萧婉面带羞赧，轻轻点头。

唐瑜将萧婉抱上卧榻，红帐落下，一夜温存。

……

次日清晨，唐瑜和萧婉几乎同时起身洗漱，少时，丫鬟们送来早膳，二人随便吃了几口，便要起身出门，去祭拜唐家先祖，这也是婚庆典礼的一部分。

又忙了几乎大半天，傍晚时分，萧家来人，要唐瑜去萧家一趟，只说是老太君要见他。

按照规矩，归宁要新婚后三天才行，如今就要唐瑜坏了规矩去萧家，那必然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知道这件事后，萧婉也是有些心神不宁，唐瑜索性就带着萧婉一起，轻车简从，返回萧家。

此刻，萧家内外，透着慌乱两个字，到处可以见到跑来跑去的仆人，而走廊过道，也都是萧家的各路亲戚。

唐瑜在仆人带领下，来到老太君的居所外面，萧家子弟聚集了一大堆，看到唐瑜夫妇到来，众人都为之侧目。

大夫已经给老太君的病情下了判决，只说老太君已经朝不保夕了。

此等时刻，老太君却执意要见唐瑜，这唐瑜又有什么本事，能让老太君如此重视。连自家子弟都见不过来，却执意要先见一个外人。

众人不免都是腹诽不已，都道这老太君对萧婉过于宠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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