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梁涣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他有些懵，这才睡了几个小时。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肚子响了，大概是饿醒的。

摇摇晃晃地下了床，看着桌上的电脑，他再次开机，还好，没什么大事。那玩意绝对是病毒，这杜死狗，是活腻了。

从冰箱里拿出面包，梁涣坐在床上边吃边刷微博。

第一次起这么早，感觉有大把时间去做事，但又转念一想，嘿嘿，自己啥也不会做。

眼睛看着手机，思绪却飘到了外婆的澎湖湾。

自己正值壮年，可惜没有美女为伴，只有苦逼的工作从早到晚，不仅没钱，还没时间，突然间的失落，梁涣仰着头，张着嘴巴，一副痴傻的样子。

嘿嘿，还没脑子。

总是吐槽忙，真闲下来，又无所事事，放空了一阵后，他决定早去上班，今天一定要把策划案甩到阎王面前。

这个想法一出现，梁涣就被自己惊到了。

果然，人是不能闲着的，闲的都想工作了。

收拾立正，准备出门。

外面阳光很好，虽然是夏天，但没有梁涣想象的那种燥热。

他摸了摸手里的公交卡，又放回了口袋里，最后决定骑单车，慢悠悠向公司出发。

梁涣觉得身心简直舒服到爆炸，虽然两点睡六点起，但莫名像睡了很久，整个人神清气爽。而且街道上的人并不多，没有同类的喧闹声，简直爽爆。

七点四十，梁涣到了公司门口。

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他开始犹豫。

嘶，这么早就进公司，是不是亏了。

今天一楼前台只有一个小姑娘，也对，这么早，梁涣不假思索大步走了过去。

“梁哥，今天这么早喔。”

梁涣看着笑脸盈盈的前台，不禁打趣道：“是啊，公司靠得就是我们这种积极人。”

小姑娘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

梁涣上班的公司主要业务是建筑设计，往往是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反正他老板是这么说的，具体什么情况倒也没耽误发工资。

这个公司就是老板亲自设计的，根据一人一个工位原则，一楼简称大学教室，二楼就是大学寝室，三楼以上就是VIP服务区了。

梁涣就在二楼。

刚走到楼梯口，杜苟突然出现，吓得梁涣一个激灵。

“你丫的在这埋伏我呢？”

看他这样，杜苟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又围着他转了一圈。

“找电线杆？”

杜苟被问得一愣，想也没想就反问一句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想留记号。”

梁涣看他神经兮兮的，以为是想耍赖昨天晚上的事，没好气地说：“昨天你让我放松的玩意，就是让我电脑黑屏？杜死狗，真有你的。”

听到这句，杜苟眼睛瞬间亮起，抓着梁涣的胳膊，一边问一边晃：“打开了？你打开了？”

梁涣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使劲把他的手掰开。

“我还有急事，但我早晚和你算账。”

梁涣没了耐心，快速上了二楼，打开工位的电脑开始工作。

杜苟的工位就在他旁边，梁涣发誓，如果杜苟还来烦自己，一定会让他失去做记号的权利。

但和他想的不一样，杜苟安安静静坐在旁边，他求之不得。

八点二十，二楼的人逐渐变多，周围也开始变得嘈杂。梁涣也好不容易有了点灵感，想着应该是睡得太好的原因，脑子非常清晰。

“哎，梁哥，那个报表还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有人喊自己，梁涣抬头，看到是自己的死对头孙承，他诧异地眨眨眼睛。

梁涣觉得有点奇怪，一是孙承主动搭话，二是孙承喊自己梁哥。

见他呆愣地看着自己，孙承将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梁哥，你咋了？”

梁涣回了神，摇摇头。

人家都主动搭话了，就算自己再烦他，也不能面子上过不去。

人不能没有格局。

梁涣清清嗓子，直起腰，故作忙碌地敲打键盘。

“小孙啊，你说的是哪个报表？”

梁涣偷偷地观察他的表情，只要有一点怒意他就舒坦了。

人有格局，但不太大，只能装他爸。

“就是我之前发给你的，要是没问题，我就打印一份给组长送去。”

梁涣狐疑地看着他。

“什么报表？你什么时候给我发过报表？”

一直在旁边安静的杜苟突然开口说道：“梁涣昨天说没什么问题。”

知道这俩人关系好，孙承不再说什么，点点头，转身走了。

“不是，杜苟，什么报表？怎么就没问题？还有，他为什么和我说话？报表你看了？真有问题谁负责？”

杜苟喝了口水，小声解释报表的事孙承估计记错了，至于为什么和他说话，这就不知道了，可能人家觉得矛盾是矛盾，工作是工作。

梁涣显然不信，回过头点击保存，又小声地问：“你从昨天晚上就很奇怪，今天孙承那小子还主动和我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杜苟皱着眉头，一副便秘的模样。

“你丫的说不说，不说我就去问孙承怎么回事，你俩是不是要坑我？”

听到问孙承，杜苟慌乱地按住想要起身的梁涣，“说说说”

见人不再动，杜苟满脸认真。

“但现在不是时候，今天下班你跟我走，回我家再说。”

梁涣烦了，叹了口气，甩开他的手，揉了揉被按疼的胳膊。

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

可慢慢地，梁涣就发现了更多可疑的地方，比如说阎王非常爽快地通过了他的策划案，爽快程度让他怀疑他根本没看，其次就是孙承那小子见他脸色不好，以为他低血糖，顺手递他一块糖，最后就是，杜苟不见了。

发消息不回，电话不接，梁涣去卫生间敲门，他不在，又拿张空白纸去一楼逛了一圈，也不在。

他若有所思地走到前台。

“梁哥，你有什么事吗？”

梁涣抬头，发现是前台的张至立。

“张啊，看见你苟哥没，这有急事找他一直找不到。”

张至立摇头，表示没看见。

梁涣笑着说没事，就想先回二楼。

刚走到楼梯口，他又走回来，好奇地问：“前台那个小姑娘呢？”

这次是张至立笑了，边笑边整理衣服。

“梁哥，前台哪有小姑娘，你看我像不像小姑娘？”

听罢，梁涣狐疑地问：“就是今早那个小姑娘啊，还和我打了招呼。”

见他这么说，张至立挠挠头，“没有小姑娘啊，就我和大斌两个人做前台，之前有小姑娘不是让老板劝退了吗？”

梁涣皱着眉头，不知道再说什么，简单说了几句后就回到了工位。

他想不明白，也想不通，本以为这些事只是碰巧，但直到张志立说前台没有小姑娘这事，他也才反应过来。

之前有人来公司喝酒闹事，保安拦不住，当时前台就一个姑娘，被那些闹事的威胁，后来老板干脆直接招聘男的做前台，小姑娘能转到后面就转到后面。

所以今早那个小姑娘是谁？他甚至还能回想起那个姑娘笑脸盈盈地对着自己。

梁涣有点喘不过气，抬头看着周围同事，和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忙自己的事，又看了着旁边空着的工位，他陷入了沉思。

他想去监控室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可刚到门口就被拦下了，说是没有权限。

看着保安一脸正气的模样，梁涣深知没戏，但还是不死心，问了一句：“就今早，有没有小姑娘在前台？”

保安摆手说不知道，还是不断催促让他离开这里。

梁涣没辙了，只能先回二楼，他一直进进出出的，其他人免不了注意到他。

有人问他是不是有急事，他说没事，只是去找杜苟了。

“杜苟？杜苟不就在那？”

同事回头指了一下，顺着手指的方向，梁涣看着在工位坐着的杜苟。

来不及解释，梁涣快速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小子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梁涣真是没耐心了，这一上午发生的事只有自己知道哪里不合理，这种感觉，逐渐滑向崩溃的边缘。

杜苟见他急躁的样子，只是尽力安抚。

“你放心，我说过的，今晚来我家，我都解释给你听。”

“所以你承认不正常是吗？”

杜苟没再说话，重重点点头。

梁涣知道杜苟的脾气，人是混了点，但是大事上不会含糊，尤其是答应自己的事不会轻易食言。

现在不说，代表时机不对，梁涣是个成年人，很多道理他懂。

只是如果晚上没有合理的解释，他会让他没有做记号的权利，他再次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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