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木斋这边的气氛比正院要好很多。
四皇子轻轻抚摸容与的小腹:“你好生休息,爷要去给父皇和母后报喜,晚些再来看你。”
“爷,妾这还没确认,万一有什么差错不是白高兴一场,不如等十日后太医诊完脉再议吧?”容与还不知道皇子妃也怀有身孕一事,只以为四皇子是想要报自己的喜讯。
“你这边且等等,正院那边也有了三月身孕,爷先去禀告皇子妃的身孕。”
容与有些脸红,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改口道:“妾不知皇子妃已有了三月身孕,那自是耽误不得的,爷快去吧。”
四皇子见到容与的脸红和眼里的愧疚,要是平时早就调笑两句逗逗难得一见的富察淑人,只是今日实在是没心情。
他拍拍容与的手就起身准备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什么又转头对容与说:“太医说你身子很好,无需喝什么补药。你乖乖听太医的话,要是让爷知道敢偷喝劳什子补药,爷决不轻饶。”
说完也就走了,一旁的木夕满心疑惑,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主儿,爷这是......”
“无事,我月份尚浅,前三个月咱们关起门过日子。皇子妃也有了身孕不会在意我,日后除了爷和高淑人,其余人一律不见,只说我身子不适。”
“是,主儿,您饿不饿,小厨房里有新做的馄饨,奴婢去给您端一碗吧?”木夕不如木云聪慧,但最是知好赖,她知道自家淑人不会害自己,自然是淑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现下淑人怀着身孕,自然是不能饿着的。
容与还真有些饿了,小厨房王公公的手艺是相当好的,馄饨包的皮薄馅大,煮馄饨的那一锅高汤更是鲜的不得了。
“你去吧,记得刚刚太医嘱托有些食材不能吃,问清楚了再拿。”
“奴婢省得。”
木夕下去后,内间就只剩下容与和木云两人,容与才开口:“木云你说,刚刚爷那句话,是不是皇子妃那边......”
木云凑近容与的床榻,声音也压得很低:“皇子妃应当是喝了过多的补药,奴婢记得皇子妃刚刚进门的时候就在喝药,高淑人还特意来说过这事儿。”
是了,高淑人身体有些虚,常年喝药,还是经常和容与一起吃午膳、踢毽子才开始改善,到现在已经不需要再日日喝药,每月一诊平安脉也是越来越好的结果。
只是多年下来,她对药材的味道很敏感,私下里也和容与说过,皇子妃身上总有股子药味,和自己原先的补药有些相似。
这么一说,容与就懂了,怪不得四皇子来的时候会是皱起眉头的模样。
“咱们不必掺和,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说着话,高淑人就来了,也不用人招呼自己直接进了内间:“你今儿是怎么了?请个平安脉这么长时间。”
“木云,给高淑人看茶。我院中的菊花开了,正好用来煮茶。”
“好了好了,我喝什么都行。今儿正院那边的人都是紧张兮兮的,你这儿也不遑多让,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好歹让我心里有点底吧。”高淑人惯来是个急性子。
“皇子妃遇喜三月余,我大约是一月。”容与也不瞒着,直接就说了。
“这,这,你怎的才告诉我,昨日我们还一同踢毽子,没什么事儿吧。”高淑人有些急,几年相处下来,自然也是真心相交。
“我这也是才知道的,你也就比我晚了那么一炷香的时间。”趁着木云把新煮好的菊花茶端上来,让高淑人喝下一些静了心才继续道:“我身子骨素来不错,没什么事儿。倒是皇子妃那边,你近些时候把底下的人看牢些,万不能碰上去。”
高淑人心下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莫不是皇子妃这胎有什么问题?”
“你小声点。也不怕惹出什么麻烦。”容与被这突然一声吓了一跳,看了木云一样,对方连忙走到门开看了看,这次高淑人两个兰字辈丫头都带来了,兰湖守在外面,兰心陪同进了内间。
没有什么不妥,木云回内间朝容与点点头。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正院的主儿喝多了补药,腹中胎儿不太健壮。”
“怎得这补药喝多了还真能出事?”
“不然你以为我之前一直嘱托你少吃些药是在逗你玩不成,药补不如食补我都不知道同你说了多少次。”实在气不过,容与抬手轻轻掐了一把高淑人的脸。
高淑人也不躲,左右不痛不是吗。
正巧木夕端了小馄饨进来,容与索性分了小半碗给高淑人,两人一同吃了,菊花茶也一直在炉上煮着,凉不了。
用完这道加餐,高淑人也不急着走,不时用手小心翼翼轻碰容与的肚子,满眼都是羡慕。
这些容与也都看在眼里,轻叹了口气,拉住高淑人手道:“今日这些事,万不能再让旁人知道。”
“瞧你说的,我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吗?什么话不该说我还是知道的。”
“清雯,你可愿让木云给你把把脉?”容与还是不忍心高淑人眼神里的羡慕和落寞,还是决定再帮她一把,“那丫头懂些医术。”
话中未尽之意高淑人懂了,有什么不愿意的,直接朝木云伸出手腕。
“奴婢冒犯高淑人了。”一早自家淑人就和自己说过,找个机会要帮高淑人瞧瞧,当下也不推辞,干脆地上前查看高淑人情况。
“劳烦高淑人让奴婢看看您的舌苔。”姿势有些不雅,索性也没其他人瞧见,高淑人也就照做了。
“高淑人若是信得过奴婢,接下来这一年奴婢帮您好生调养,有孕的可能会大大增加。”
“我现在的身子不行吗?”
“高淑人您尚且年幼,我家淑人在您这个年纪也是在调养身子,这些事急不得。”高淑人与四皇子同年,都是先帝五十年生人,略小四皇子几月,算下来整整小了容与一岁,现在确实不着急。
道理高淑人也懂,不说心下什么感受,还是道:“那就麻烦木云姑娘了,我会让兰心过来给你打下手的。”
未言明的话大家都懂,派兰心过来也不是觉得容与会让木云给自己使什么绊子,只是为了不给双方留下把柄,大家都相处都是以诚待人,可以规避的风险还是尽力规避吧。
“容姐姐,这要是个皇孙就好了,万一我真的不能有孕,那以后我也就靠他给我养老了。”抛开刚刚有些沉重的话题,高淑人玩笑道。
“我倒是希望这是个娘子,皇孙的话还是再等等吧。”
“你这是怕越过那头去?”
“怕啊,前朝那些事我不信你没听说过。再有庶长子行事总是多有顾虑,要是娘子,我不能让她占嫡,占个庶长女的名头也好,以后说不得还能求个京中的婚事。”
“也是,娘子好,再养的骄纵些,我要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咱们小娘子。”
“这话我可记下了,以后怎么也得多带着咱们小娘子去高阿母的清兰斋讨赏。”
“来来来,不止这个,以后生几个来几个,还能把我清兰斋搬空不成?”年幼无知的高淑人,以后总会为这话付出惨痛的代价。
容木斋的气氛很是和乐,四皇子却是半喜半忧向宫中三大巨头传了信,除却皇后按照惯例送下赏赐,元立帝和顺妃娘娘都格外重视,元立帝直接大手一挥将院首和秦太医都送进了四皇子府,一人负责一个,一定要保母子平安。
皇子妃这些时日也要好好养胎,也就免了每隔五日的请安,待皇子妃身子安康后再行请安。
至此,后院的女人们也都知道了皇子妃和富察淑人双双遇喜的事,无论处于什么心态,贺礼都紧赶慢赶送去了正院和容木斋,苏淑人还想亲自上门道贺,都被容与以身子不适拦下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四皇子府的五个院内多少心酸事,都只有自己知道了。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