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野猪。
听动静,应该不光一只,是奔着他这边来的。
项南身手是不赖,可野猪群前面,他也不敢托大。他进山为的是赚钱,不是拼命,他也不打算硬来,去冒这个险。
瞅着边上的树,项南急忙爬上去。
到树干分叉的位置,他把背篓放好,又拿了绳子拴着,防止东西掉下去。之后,他把军刀别到腰后,柴刀卡在树上。
关键时候,伸手就能够得到。
项南屏住呼吸,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身子紧紧的依偎着树干,他借着枝叶遮挡,拉弓搭箭,以防万一。
野猪很快就过来了。
一共六只。
棕黑色的皮毛,瞅着就又厚又硬,野猪前肢发达,跑的又快又猛。
大约是没发现项南,几只野猪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项南也松了一口气。
他正准备收东西下树,可就这时候,又有只野猪,晃晃悠悠的过来了。
这只野猪,看上去比之前跑过去的,要小上一圈,毛是黄褐色的,颜色略微有点淡,瞅着嫩了不少。
落单了,个头还小……
之前一直说不冒险的项南,有些心动,琢磨着能不能试试?
还没等他拿定主意呢,野猪就已经凑过来了。
围着树晃悠了两圈,紧接着,野猪就开始撞树,瞅着个头小了不少,可这劲儿头却大的不行,这一撞,整棵树都在晃悠。
树叶子也跟着哗哗的响,不断的往下飘。
可这才刚开始。
一下!
两下!
野猪越撞越来劲,项南几乎站不稳。
项南之前还在犹豫,可眼下,他哪还有其他选择?
拉了弓,箭快速飞了出去。
野猪皮厚,尽管项南力气不小,这一支箭对它来说,也只是伤个皮毛而已,根本不是大事。
这反而激怒了它。
野猪撞的更猛了,项南努力稳住身形,找准角度。
下一箭,他直冲着野猪的眼睛射了过去。
这一下射的准。
野猪眼睛废了,疼的直叫,原本还一下下的撞树,这下子看不见了,没了章法,一阵胡来。
项南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项南也发了狠,直接坐在树干上,用腿勾着,保持身子平稳,之后他接连射箭。一点都没收着,他把手里的箭,一股脑的全都射到了野猪身上。
皮糙肉厚又咋样?
伤就是伤,疼就是疼。
野猪的动作明显慢了不少,趁着这机会,项南拿了柴刀,从树上跳下来。
这柴刀,直奔着野猪脖颈。
项南力气大,下刀也猛,野猪被砍了个正着。
野猪挣扎的劲儿很大,项南丝毫不敢怠慢,他逐渐加大力道,同时,他寻机把军刀从腰后抽出来,找准角度,直戳向野猪肚子。
这一下,几乎给野猪开了半个膛。
没一会儿野猪就不动弹了。
项南扯了柴刀,收了军刀,瞅着上面的血,他歪坐在地上,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他娘的,太险了!
害怕之前跑的野猪再回来,项南不敢在山里多待。
他打算直接下山。
这头野猪相对较小,可也差不多得有二百来斤,带它走,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项南赶紧去砍了些粗树枝,像编席子似的,他把树枝条子粗略的编在一起,浓密的枝叶相交叠,倒也还算厚实。
在两端,项南加了粗木头,拿绳子拴着。
可以像拉车似的拉着。
稳妥起见,项南还去割了几把草垫着,这才把野猪扛上去,用绳子固定好。
他就这么半拖着野猪下山。
速度慢点,但省劲儿。
回来的路上,项南还射了两只野鸡,再算上之前下的兔子套,也套中了三只兔子,这一趟下来,他收获不小。
山下,项南家门口。
项南回来的时候,约莫五点多些,这时候天长,还大亮着。
他一回来,就瞧见刚子、虎子他们在门口蹲着。
“过来帮忙。”
项南冲着他们喊了一声,刚子几个听着动静,一窝蜂的冲过来。
“南哥,你可回来了。”
“哥几个都等你半个多小时了,一直都没见你,我们还担心你出啥事了呢?”
“南哥你这是进山了?”
“还打了野猪?娘啊,这得有二百来斤吧?”
几个人念叨个没完。
项南拖了一路,肩膀疼,胳膊都要麻了,没急着回话,他先把野猪交给刚子、虎子。
“拖着,回了家再说。”
没几步路,刚子、虎子又年轻,有一把子力气,没两分钟,就把野猪拽进院了。
瞅着项南累,刚子去屋里,从暖壶里给他倒了碗凉白开。
“南哥,喝点水歇歇。”
项南也没客气,他端过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隔壁院里。
李红英隔着墙头,瞅着项南捣鼓回来的野猪,还有背篓里的野鸡,她眼睛都直了。
李红英扭头往屋里跑。
项启山大约是着凉了,身子有些不大舒坦,他今儿从地里回来的早,正躺在炕上眯着。
李红英过来,坐炕沿边上,她直推项启山。
“东子他爹,赶紧起来,我跟你说,项南从山里捣鼓回来好些吃的,野鸡、兔子,还有野猪呢。”
项启山迷迷糊糊的睁眼,盯着李红英。
“你说啥?他进山了?”
“不进山哪捣鼓那些东西去啊?这玩意,地里又不长。”
“胡闹。”
项启山沉着脸下炕,慌慌张张的往外走。
他承认,自从项南他爹走后,他对这个侄子不喜欢,这些年也一直都没照顾过。
可进山不是小事。
真要碰上点啥事,那说不准就得要命。
项启山想去看看,去劝劝。
李红英瞧着,一把拉住他,“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你整天的下地干活,身子难受,得好好补补。东子还有兰儿他们,隔两天也该回来了,不得吃口好的?”
“你啥意思?”
“那么大头野猪,咋着也得二百来斤吧,你是项南他叔,他不得孝敬孝敬你?”
李红英念叨着,口水都恨不能流出来。
自打分了地,日子是比头几年好过点,可靠土里刨食,终究进项有限。
她已经很久没敞开了吃顿肉了。
咋能不想?
瞅着李红英那样,项启山扭头坐回到炕上了。
原本,他还想去劝劝项南,不要老往山里跑的,可这还没出门呢,李红英就惦记上项南的野猪了,他这要真过去了,带不回东西来,李红英指不定咋闹呢?
可他哪有脸伸那个手啊?
瞅着项启山又坐回去了,李红英脸一下子就垮了。
“东子他爹,你这是干啥?”
“累了,睡觉。”
“睡啥啊睡,你就是不想过去吧?你是怕项南不给你好脸吧?行,你不去,我去。”
也不等项启山应声,李红英转身就奔着项南那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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