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21年，空明寺。

门外雨雪霏霏，显得有些许落寞，女子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给人们是以很虔诚的假象。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施主于此，可是犯了何许罪过”

“我虽跪佛，但无心奉佛；非无罪可赎，是无罪想赎”

那住持见她这样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施主诞言”

“我无心拜佛，只是佛之道并非我之道”她补充道。

“佛祖悲悯众生，不忍民生疾苦”

“渡苦难，免罪孽”

倒真是个抛去苦难的好办法，只可惜世间并非怜悯度化便可了事。

“此心即是佛，佛即是众生。为众生时此心不灭，为诸佛时此心不添，乃至六度万行，河沙功德，本自具足，不假修添”

“我今后造下因果恐不得善终，自愿也好，被迫也罢，佛祖恐不敢留我”

“施主何不潜心修行，以求自渡”

“住持，鄙人平日只知打架斗殴，渡不过呀”

“施主何至于此，既无心，便不会来着空明寺了”

“我跪佛，只是假装有天下那颗仁爱之心看待罢了”

父母之仇不报我亦难平，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日后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与岁家列祖列宗无关，我一人背负足矣。

“荒缪至极，佛法有灵，怎可作秀”

岁长宁笑而不语，没有回答。

“天色不早了，我还要赶路，便再会了”

“姑娘保重，只愿姑娘心中清明，故事已成定局，愿姑娘珍惜当下”

绕过这条街，便到了京城，这个她五年前毁灭你一生的皇城。

她仍记得当年顺德帝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岁家结党营私，意图谋反，满门抄斩”。

后来便再也没有人能挡住这皇威，近几年这京城可热闹了好一段时间呢。

岁家之事，有心之人也能看出十之八九，聪明人闭口不谈，愚笨人未领其意。

暮昭国，温州城。

刚入冬没多久，虽然有风在吹，也不显刺骨。

长鸿戏楼下堆满了人。

说书人：“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其中曲折的细节不得深究了诸位”

“岁家可都是满门忠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听说还是通敌叛国呢，就知道这京城中的富贵子弟没一个好东西，到时候受苦的还是我们老百姓”

“是啊，当年因为这件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将话题推上了高潮，那说书人见官府巡逻的人走上了这条街，笑着让大家安静一些。

岁府这个名字可不兴提啊，这些年大理寺最烦拿这件事大作文章的人。

问及便说，这名字让他感到晦气。

要不是岁府此时派头够足，能唬住不少人，赚的够多，谁又拿这个故事出来编呢，拿死人往事编故事，还冒这个险。

说书人哪有不疯的。

“行了行了，都是五年前的事了，大家怎么还是这么爱听这个呢”

“阁下故事编的倒很好”来人拍了拍手，脸上挂着笑，却早已没了笑意。

“呀，小侯爷也能听书啊”那人阿谀奉承道。“不过此事是小人的饭碗啊，还请小侯爷手下留情”

若她还活着…他想着，又摒除了这些杂念，对啊，人死不能复生。

抬脚便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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