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蛭一样攀附着他。
***恢复通讯那天我呼叫了爸爸。
但没有回复—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我感到自己走在一个空寂无一物的空间里，我的各个器官甚至所有的思想都被从身体里掏出来陈放在这个空间里面。
只有到这时候我才开始回想和他的过往。
这个空间里回荡着他对我的漠视，以及对我的关怀。
我想起他的沉默—总会有人去歌颂的父亲的沉默，但这只有悲哀，是父亲与孩子间情感的错落导致的悲剧—想起他憋足了劲才表达出寻常父母该对孩子表达的爱。
我又想起我的妈妈，她的形象突然又变得无比清晰，但又带着爸爸突然消失。
我又找了子昇。
他只穿着四角裤在房间里活动。
我对他说：“我真想现在就和你在一起。”
然后指着屏幕上他的上半身，用手摩挲着显示板。
他笑着，转过身拿起了一捧纸花。
“这些天我倒是学到了些东西。”
他说，“我用你做的‘信封’—虽然只是纸条外面一层另外的纸—折了这些。”
“这些对我来说很珍贵，小伊。”
他继续说着，“你给我写过的每一张信我都仔细收藏着。
真希望我们以后也可以继续写东西。”
我瞥了一眼床上夹着信的书本，对他说：“我想靠你近一些，子昇。”
他先向前走近，我跟着往屏幕走着。
我们脸贴着脸，继续聊着天。
显示板传递到我皮肤上的温热让我觉得和子昇之间也没有了距离。
***往后的一段时间我们整日打着电话，或者仅仅是背靠背感受对方的呼吸声。
我开始尝试着在家附近活动，但每次一走出消毒间便会有一股恐惧感从我心底升起。
才走了没几步就会快步往回走，然后躲在消毒间清理自己数分钟。
即使我至始至终还都没有亲眼见过那些虫子。
网络上开始传播着各种因为虫子遍身开花的恶心视频，我都不曾打开过。
而子昇却已经开始穿行在各个街道拍摄视频发给我看。
我看着他穿着红色血氧袋的身体行走在远方的街道上，神往其中。
但我不能出去。
我每天从机器那里购买昂贵的食物，躲在房子里望着窗外。
再这样下去我总有一天会败光我的积蓄。
在1号通知我兰德已经实现了莱姆酶的量产，过几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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