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猛地站起身来后退两步，她见萧明还坐在地上不断抽泣，心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情不自禁地撇起嘴，对着萧明狠狠地嘁了一声，她发狂的眼神一时变得万分不屑，她多想对萧明淬上一口再捅她一刀，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再和萧明纠缠下去了，萧明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人，而她是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她绝不能与萧明一同去坐牢。她用极尽恶毒地语气对萧明骂了几句不堪入耳的脏话，然后便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了。

萧明趁李华还没走几步，飞快地起身冲上去从背后将李华扑倒，李华手上的刀立马摔了出去，萧明赶忙抢先将刀捡起来，她一个箭步绕到李华身后，趁李华起身时用右手臂一把夹住她的脖子，紧接着将左手肘夹着右手小臂拼命往里收，李华被勒得完全喘不过气来，突然间觉得自己必死无疑。

“你不是说我不值得被别人杀吗？”萧明极端冷漠又愤恨地反问道，她说完便感觉李华在不断挣扎，于是使劲将李华的脖子夹得越来越紧。“那你刚才杀我干嘛？”萧明咬牙切齿地对着李华的耳边问道，她见李华不吱声,随即发疯似地对她吼道，“说话啊！你个贱b!”

“对……不……起……”李华极度勉强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口水和眼泪都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如果再不道歉的话就会被萧明勒死，她的腿还跪在地上，双手也完全使不上劲，她本以为萧明会因为执着于问话而适当松手，她可以借此机会挣脱出来，没想到萧明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连她是否能开口说话都搞不清楚。

萧明瞬间愣住了，她紧勒着李华的手臂稍稍松开了一些，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李华向她道歉。“我……错……了……”李华一字一顿地接着说道，说完便感觉萧明松开了手，她立马扑在地上一个劲地咳嗽。

萧明看着李华痛苦的样子，突然间感到不知所措，她的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但仍不知道李华的道歉是否是出于真心，她趁李华回头的时候又将刀对准了李华的脖子，李华一瞬间又被吓懵了。

“你……又要干嘛？”李华瞪大眼睛，惊悚又无奈地问道，“我刚才不是已经道歉了吗？”她的声音十分嘶哑，脸色也疲倦得发青，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和萧明搏斗下去。“道歉……没用。”萧明哽咽着答道，她的眼睛向下瞟了瞟，随即又凶恶无比地瞪着李华。

“那你要怎么样？”李华近乎崩溃地问道。“要你……去死。”萧明阴沉又绝望地说道，她知道李华无论是道歉还是去死都无法弥补对她造成的伤害，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杀了李华。

李华彻底愣住了，她看着萧明那冰冷无情的眼神，自觉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她绝望地垂下目光，盯着脖子边上的那把刀，颤颤巍巍地轻声说道:“小明，问你。”她预感萧明会愣几秒，萧明一向对别人的话特别在意，更何况她叫的是萧明的昵称。萧明确实愣了一下，她一瞬间感觉回到了和李华做朋友的时光。

“有那么多人冒犯过你……”李华缓缓地哽咽着说道，“你为什么独独不放过我？”她一边说一边抬眼望向萧明，她的眼神既可怜无助又充满哀伤，泪水源源不断地淌在她那布满泪痕的脸颊上。

萧明第一次见到李华这么落魄的神情，这与在她面前总是不可一世的李华仿佛不是同一个人，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李华，因为这也是她一直藏在心里的问题，如果李华是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或是位高权重的长辈，她或许并不敢动手，而是保持她一贯忍气吞声的作风，正是因为她了解李华，知道李华和她一样是一名弱者，她才敢这样疯狂地报复李华，她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像她这样失去理智的人，发起疯来也是欺软怕硬的。

“为什么!”李华见萧明沉默不语，突然抓住她的手，崩溃地朝她大吼大叫起来。萧明见状赶紧攥住李华的手，生怕她又把刀抢走了。

“张筱倩我也是要杀的。”萧明有些费力地、阴沉地答道，她的心里恍惚之间涌起了另一种莫大的绝望感，就算她花光所有精力，到头来也只能和室友斗个你死我活，对于其他欺负过她的人，她没有能力伤害他们分毫，她隐约意识到，她和李华即使是这样激烈地斗来斗去，在旁人眼中也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那你去杀她啊！”李华一边推搡，一边用她那嘶哑的嗓音喊道，她死死地瞪着萧明，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似的，完全淹没在排山倒海的愤怒感中。

“你和她一样恶心。”萧明也完全没有停手，反而更加虎视眈眈地瞪着李华，她一想起李华的所作所为，就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一心只想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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