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既然你承认了，那就快点滚出村子吧。”族老哈哈大笑起来。

他心情确实舒畅。

本以为这一次，宁瑞会当缩头乌龟。

到时候村长又运作一番，让这次的事情又不了了之。

这样的话他的确拿宁瑞没有办法。

毕竟宁瑞除了是老村长收养的之外，也是现在的村长看着长大的。

但现在宁瑞公然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并且还是当着所有族老的面，就是村长都很难阻止。

他怎么能不乐了。

畅快之下，他侃侃而谈道：“不过你毕竟在村子里待了这么久，我们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的人，你可以在村子里再待三天，三天后必须要走。”

宁瑞歪了歪头：“你在……说什么？”

丑脸族老皱眉道：“难不成你还要违抗不成，如今村子的长辈们都在这里，你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族老们也纷纷道：“宁瑞，损坏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这的确是你的错，你走吧。”

“薰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不会做故意损坏东西的事情，这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村长开口说道。

显然，他还是想保住宁瑞。

“薰，有什么苦衷的话，现在说出来吧，我在这里没有人能让你受委屈。”

村长的话让族老们面色微微变化。

日本这个时间段，还是大正时期，十八世纪的末期依旧有着浓厚的宗族观念。

作为村子中年岁最大的人，如果村长一定要力保宁瑞，他们也无可奈何。

本以为村长对宁瑞只是普通的观照，但现在看来，村长会当着所有族老的面给宁瑞站台。

关系并不一般。

“村长。”面对身前的小老头，宁瑞也是态度恭敬了起来，毕竟他能活到现在，村长的帮助占据了很大一部分。

“这件事没有隐情，缘一零式的确是我拆掉的。”

“没有人逼迫我，完全出自我自己的意志。”

宁瑞当着村长和族老们的面，缓缓说道。

他话音刚落，丑脸族老便马上跳了出来，哈哈大笑道：“我没说错吧，这小畜生留着果然是一个祸害。”

“现在拆傀儡，以后是不是要把我们的老骨头也拆了？”

“老狗，闭嘴。”在丑脸族老哈哈大笑的时候，宁瑞猛然呵斥喊道。

这声音之大让不少人下意识手往耳朵上掩了掩。

而丑脸族老，更是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什么？”

宗族和上下级观念强烈的大正时期日本，从来没有一个后辈，敢对村子里的族老这样说话。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村子里的年轻人，从来是听从长辈的一切要求，哪怕性命都能被长辈轻易决定。

公然挑衅族老尊严，这已经不是丑脸族老一人的事情了。

而是在挑战整个村子的秩序。

哪怕村长再想保人，都保不住。

所以丑脸族老才会愣住。

宁瑞微微露出笑容，一字一顿说道：“老狗，我忍你很久了，我感激的是村子里给过我饭吃的那些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十年，十年了，十年前我五六岁和你孙子闹矛盾的时候，你便开始拉偏架，处处为难我，用族老的的身份打压逼迫我。”

“不准吃饭，杖罚，鞭打，哪样你没做过。”

“但你越是这样，我便对你越恭敬，让你除了偷摸惩罚我之外做不了其他事。”

“而你给我的，我全部给你孙子。”

听到宁瑞这句话，混混头领下意识捂住屁股。

宁瑞这十年来，殴打他从来不会打其他地方，而是狠狠抽打他的屁股，给他巨大疼痛侮辱的同时，不让他出现明显外伤。

他也因为面子而不敢声张。

混混头领有时候会想，为什么一起混的人那么多，宁瑞非要盯着他打。

这会儿才终于恍然大悟。

摸着屁股，他下意识看着自己的爷爷，目光幽怨。

爷啊，你可知你每次对宁瑞动手，他都全部报复在我身上。

“老狗！！！”

突然的大喊，又将混混头领注意力吸引过去。

宁瑞伸出一只手，手掌摊开，当着族老们的面握成拳头。

“我一直在忍，一直在忍，忍的非常非常，非常辛苦。”

“从你孙子身上找来的补偿，不能削减半点我心中的怒火。”

“好在老天有眼，终于让我等到今天。”

“你在说什么。”丑脸族老死死盯着宁瑞，“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侮辱族老以下犯上的罪名，就是要你切腹自尽也没问题。”

“但我看在村长的面子上，可以饶恕你这次，只要你下跪道歉即可。”

“现在，立刻，马上土下座，我还能饶恕你。”

这会儿其他族老也反应过来，都用愤怒的目光看着宁瑞。

小铁张大嘴巴，早已不知所措。

村长长叹一口气：“薰，这次的确是你做错了，长幼尊卑有序，不是可以用来胡闹的东西。”

村长虽然站在宁瑞这边，但是作为村长的他更担任着维护秩序的职责。

他不可能，也不会，抛下一切不管的站在宁瑞那边。

这并不现实。

之所以一直关照宁瑞，除了老村长的吩咐外。

也有看着宁瑞长大，将宁瑞视为半个孙子的因素在里面。

但长幼尊卑的规矩，不要说半个孙子，就是真正的亲孙子，亲儿子过来了。

村长都只能大义灭亲。

宁瑞笑了笑。

村长对他不错，这份恩情他记在心里。

但这所谓的规则，要他遵守就实在是想多了。

鞠躬，土下座，切腹自尽，在宁瑞看来都是极为恶心人的恶俗。

宁瑞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缓步走到丑脸族老的跟前。

见宁瑞过来，族老嘴角勾起，目光轻蔑。

任你再如何张狂，还不是要乖乖跪在我面前。

然而走到族老身前的宁瑞，并没有下跪的意思，反而是伸手掏起了鼻孔。

族老皱起眉头，宁瑞不是屈服了吗，怎么还不跪下去。

“可能他不知道怎么土下座？”有族老在旁边出声道。

听到这人的话，丑脸族老眉头舒展开来。

是了，宁瑞还没有土下座过，不知道怎么做也是非常正常的。

他缓缓开口道：“钢铁薰，想来你还不知道土下座要怎么做，不过我毕竟是你的长辈，可以教你。”

“你跪下去，对着我撑手把头埋到地上。”

“这样，我才能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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