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GT公司的弊端，唐笑早就瞧在眼里。当最底层业务员期间，他没有少受到刁难，对公司里面的腌臜事情，听到的、见到的不少，甚至比今天看到的更加严重。

项目部和研发部是GT公司赖以生存的核心部门，出现的问题，非一日之寒。身体上的脓包，病根在内脏，GT公司的问题也是如此。一个简单的现象，可能会涉及到无数人的利益和关系，不动则已，动辄必须斩钉截铁，猛药去疴。可是，又不能引起公司的大幅震动，影响经营，难！

唐笑饭吃过之后，去公司收集了需要的资料，就请假将自己锁在公司旁的宾馆里，统计分析公司目前状况和出现的问题，一遍又一遍地演绎公司改革方向。

他认为，现代公司就像一个电路板，每个部门、每个人都是电容、元件或者线路，分工明确、线路优化才能节省资源、高速运行，现在就是要剔除那些无用的、冗余的、甚至碍事的、有病的元件，才能正本清源。

为此，他准备了一套AB方案，简单来说，就是先对项目部、研发部人员近三年实施的项目绩效进行大考，末尾淘汰，挤出水分。然后合并项目部和研发部，以市场为导向，研发融合，打破圈圈文化，遏制人浮于事。最后就是落实本土化战略，精简高级管理人员，提升基层工作人员的福利待遇，形成以实绩论英雄的企业文化。

花费四个小时，唐笑终于做出AB方案的建模和文本，最麻烦的就是统计论证，用事实和数据支撑方案，这需要耗费极大精力和时间，而且，都需要他独立完成，没有一个帮手。

这是一项绝密任务，绝对保密，否则，一旦透露，将引起轩然大波，公司震动，很可能胎死腹中，而且，他和经理都将不光彩地下台。

经理是富家女，不差钱不差权，可是，自己是一无所有的打工仔，他可不想流落街头，无家可归，将自己逼上绝路。

项目部他比较熟悉，里面的问题都一清二楚，各种利弊明明白白，譬如：有些高管高学历高工资，事不做、活不干，压榨、倾吞下级工作人员的业绩，三年没有一件单独拿的出手的项目，早已躺平变成寄生虫；有些虚报账目，假大空，弄虚作假，欺上瞒下。。。。。。

研发部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些家伙胆大包天，为所欲为，恶劣行径令人瞠目结舌。虚报项目资金，材料专用那些国外新研发的，死贵，很多根本不需要、用不上，就是用一大堆外文迷惑不专业的；他们每年研发的专利大部分都是向国外研发机构购买的，人家淘汰的，他们就买来一翻译就上报、充数！开支乱的根本没眼看！

原本以为这群硕鼠黑，没想到黑到这种程度，公司还能容忍，简直没眼看了！一年数亿的研发资金，竟然被他们贪污、糟蹋，这已经属于违法行为，越看越触目惊心，义愤填膺！长此以往，这公司还有屁的希望、屁的竞争力！

当然，即使再愤激，他只是一个部门经理的秘书，只需要点出问题，提供充足的证据，至于公司怎么处理，和他无关，也不需要负责。知情不报，才是对公司、对上级、对职业及人格的侮辱。

完成这一切，已经是凌晨两点，为了不出现错误和瑕疵，他又花费五个小时，对找到的问题进行一一核实，保存证据，不给对手一点反击的机会。

假寐了半个小时，收拾好公文包，用清水洗脸，唐笑顶着红肿的眼睛，啃了一个肉夹馍，精神抖擞地走进GT总部，如往日一样，整理文件、打扫卫生、处理会议议程，研磨咖啡，耐心等待经理的出现。

八点整，王雪羽高跟鞋清脆的“塔塔”声在项目部走廊有节奏地响起，所有的职业立即恢复严肃，端正坐姿，沿途招呼，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倒霉蛋吃饭太专注了，浓烈的大蒜气味弥漫办公室，被王雪羽发现，立即被驱逐出去，抱着私人物品，站在GT公司楼下发呆。

唐笑送文件时惊奇地发现，美女经理今天穿着一身纯白色连衣裙，胸口佩戴着梦幻蝴蝶！天地良心，在他眼里，领导就是领导，无关性别年龄，也从不关注领导的穿着打扮。可是以前她都是西装长裤，一丝不苟，一副硬版女强人的模样，这画风一变，不想瞩目都不行。

唐笑一看即逝，眼神深处有一抹暖意，放下文件、咖啡，准备转身离去。

王雪羽眼睛一愣：“唐笑，你什么意思！这些都咋用的！”

唐笑：奥，经理，需要安装系统软件，输入个人信息，才能解锁。

王雪羽：唐笑呀唐笑，你还留一招，还等什么！快点解锁！

唐笑心里嘀咕：姑奶奶，这可是我自己玩得，谁知道你要呀！？脸上殷勤地笑着，拿过经理的手提电脑，摸出U盘，装上专用软件。他设计的这两款监控设备技术都是最先进的，软件也是自己研发玩的，运用最新的视网膜解锁和无介质传输技术，超前性能令王雪羽刮目相看，知道低估了这个西电硕士生。

唐笑要指导软件运用，王雪羽好奇学习，两人都十分专注，不知不觉头凑到一块，差点挨在一起，显得有点暧昧。

“嘟嘟嘟！”门响了，王雪羽想都没想回应“进来”。

“王经理，不好意思，打搅您们了！”

进来的是一名美女会计师，看到爆裂美女经理与秘书的“亲昵”动作，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脑子里浮想联翩。

王雪羽等了好一会儿，见没有动静，抬头看到不知所措的女会计师：“文件放这儿，出去吧。”

美女会计师如释重负，连忙放下文件，逃似的离开经理办公室，神秘地讲述自己的“新发现”！流言蜚语开始在公司传播。

王雪羽：唐笑，拿出来吧！装什么装，有能耐了呀，开始假装糊涂。

唐笑：嘿嘿，经理，这不是忘了吗？他连忙拿出U盘，交上AB方案。惴惴不安地迈着头，如上刑场一般的难受，偏偏还不敢离开。

终于，一个多小时后，王雪羽抬起头，平静地说：知道了，你出去吧。U盘归我，删除所有的资料。

唐笑知道这一关过了，连连答应，擦擦额头的细汗，退出经理办公室。

王雪羽拨通手机：秦雪珺，我要见你，中午十二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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