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就是最低等的老嬷嬷也比她多几分颜色。
如今她让我替她梳头，绾发，又支使彩鸢去库房里翻出旧年的衣裳。
彩鸢跺跺脚，一脸气愤地走了，对我们没有丝毫尊重。
如今树倒猢狲散，她本就看不上皇后的性子，这些年在深宫一心想鱼跃龙门，如果不是碍于帝后之间深如血海的隔阂，皇帝说不定真的让她得逞了。
我问她今天想要什么式样，是百鸟朝凤，还是追星逐月，她摇摇头，说就像我们第二次遇见那天那样梳。
其实我已经不记得第二次见到的她是什么打扮，于是我仔细想了想，才从久远的记忆里翻找出，未嫁少女最常用的双髻垂。
梳发的间隙。
“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楚遥朱唇轻启，“你总说你是后世来的，专门为了研究历史参加什么时空实验，这些年听你讲了那么多后世的故事，本宫唯独觉得一个讲得有些不完整。”
“是哪个？”
我问，手上动作有条不紊。
“就雍朝十大谜团里面最后那个破国妖后篇，我讲给你听吧”可是……妖后，说的就是眼前的楚遥。
我的时代里有很多人研究雍朝，所以关于这一位末代皇后的事情，三岁孩童都可以如数家珍：逼害忠良，买爵鬻官，祸乱后宫，大兴土木……当时有顺口溜：“赫赫大雍，楚妖灭之。”
楚妖，楚遥，连街头巷尾的孩童都知道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孽。
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我知道，楚遥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沉默寡言，能倾听她的人。
于是半闭的椒房殿内室，昏暗光影里，那个还未老去便发间已经有丝丝白霜的女人，第一次讲起关于历史上楚后的过去。
2楚后名楚，小字扶遥，生在将门世家，行二。
当时的皇后是她姑姑。
生她那年帝后携百官南巡，将军夫人途中生下女儿，当夜皇后诞下嫡子高热不退，大半御医被调走，还抽调走药材和各家随行医师，将军府的人又只顾着主母，于是楚二一身血腥味被老鼠噬咬，面容有损。
原本从那一刻开始，她就断了贵族女眷入宫面圣的路。
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后来的太后，平安诞下皇子，醒来听见这事后心有愧疚，借着皇子百日宴的喜庆，央求皇帝用楚家劳苦功高的名义赐了侄女一个县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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