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昀婉猜测,白芷霜在众人面前公然挑衅自己,在府上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怕这一切都是司徒尧给的特权,许是心尖上的人吧。
可这白芷霜说话真是考究,前后几句,便告诉了众人她与一般奴婢的不同。
一则,她与司徒尧有相识于微时的特殊情分,二则又能在司徒尧身边一直安然的待着,还能摸清楚这暴戾王爷的脾性。怕也是个人物。
白芷霜抿了抿唇,沉了脸色,好不爽快,她在这府邸从来不自称奴婢的。“是,王妃娘娘,奴婢知晓了。”
华昀婉眉眼间涤荡过一丝轻笑:“嗯,先让管家引我们去主院吧,我累了。”
其实华昀婉一点也不在意,反正自己也不会在这祁王妃的位置上坐很久。
太后与鲁国公府的联姻,不过是迫于局势罢了。
云姨告诉过她,司徒家的嫡出皇嗣是最不愿与世家女联姻的。
因为与世家联姻,就意味着让世家的势力再次渗透皇权。
至于与司徒尧有关系的女人也好,心腹也罢,与自己皆不相干。
语毕,管家领着华昀婉众人去了王爷王妃居住的主院,梨花落。
珠儿在华昀婉身侧小声道:“王妃娘娘,这祁王府的水看来不浅,咱们明日要不要给这个白芷霜一个下马威?”
华昀婉摇首:“暂且不必,咱们初来乍到,许多事尚不清楚,贸然立威,恐怕引得王爷不快。”
她知道自己是个临时的王妃,又因为司徒尧与云姨的关系,所以自己在祁王府的这段时间她希望一切都是祥和的。
至于司徒尧要娶侧妃,或者纳几个美妾通房什么的,自己也是不会加以阻拦的。
只要这府内的人不要做得太过分,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了。
“珠儿,翠儿,我要沐浴。”这几日亲娘嫁人,自己又嫁人,着实把自己给累着了,沐浴一下,缓解多日疲惫。
华昀婉将自己的身子全数浸在浴桶里,凝白似雪的容颜上多一抹粉红,额间细密的汗珠缓缓下坠。
她的脑海里满是司徒尧那邪气轻狂的样子,两次见面,一次失身,一次险些没命,
而今命运使然,又让自己嫁给了他,真不知自己可不可以活到孩子平安生产的那一天。
王府深院清幽,安静得有些可怕,晚风吹得低沉。
大门猛地被人撞开,砰的一声,华昀婉立即睁开了双眼,她一下子抓紧了水里的帕子。
她躲在屏风后,凝声问道:“是谁?”
司徒尧撞开门,眼神有些飘忽。
一抹暗红身影闯入了屏风后,上下打量着赤身在水中的华昀婉,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兰香气息,宁静清幽。
“华昀婉,本王来补洞房之礼。”他声音沙哑,眸光暗沉里带着一股危险。
华昀婉看着浑身是血的司徒尧不由得害怕,他已经将手伸进了水里,那艳红刺目的鲜血在水中晕开,开出一朵朵血色红莲。
“王爷怎的受伤了?”
司徒尧凑了过来:“嗯,快死了。”
华昀婉看着那血一直流淌,好像伤口是在手臂与胸口处:“王爷再不止血,只怕真的会死。”
明日京华便会传开,祁王府红白喜事,相隔一日。
“王爷先出屏风好吗,容我更衣后为你止血包扎。”
司徒尧邪魅的笑着:“可本王就想这么看着你从水中走出来。怎么,还不好意思?”
华昀婉在心中叹气,果真是个不好相处的。
她惧怕他,无比的、深刻的想要回避,逃离。
司徒尧将衣架上的素色寝衣扯了过来,将华昀婉赤身从水里捞了出来,再用寝衣这么一裹,将她扛了出去,径直往床边走去。
“王爷,您快放我下来,我有身孕!”
司徒尧将她放了下来:“本王知道,要三个月以后才行。”
他问了宫里的御医,都是这么告诉他的,还给了他一些画儿。
华昀婉背着他赶紧将寝衣穿好:“我先为王爷止血吧。”
婢女将止血的东西拿了进来,华昀婉接过东西,动作轻缓柔和的为他先清创,再止血。
司徒尧虚着眼,注视着她,若有所思。
白芷霜不知为何的就突然出现在了正妃的梨花落主院里,手里端着一碗汤药,眼下还挂着泪:
“王爷这是怎的啦,怎么又受伤了?芷霜好生担忧呢。”
白芷霜将托盘放下,将药碗端在手中:“这先前受的伤都还在喝药呢,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让芷霜侍候王爷饮药吧。”
她眼里就没有过华昀婉这位祁王妃,在得知祁王要大婚时,她曾一度心碎,心慌。
可她将华昀婉的底细打听了一番后,这焦虑的心情便全然不在了。
白芷霜知道,司徒尧怎么看得上一位出身青楼的琵琶女做祁王妃呢,
她早晚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祁王府的,算不上什么正统的王妃,不必放在眼里。
司徒尧半垂眼眸看了白芷霜一眼:“辛苦你了。”
这时,华昀婉起身竟接过了白芷霜手里的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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