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看向我时，眉眼温柔，这么久了，他总算有一个倾吐心声的人了。
“这把剑，叫青雪，剑灵前辈说它该叫‘青聿’，但是我把这个名字拿来用了，剑灵前辈好久都没理我。”
他把剑奉给我，我只是看了看，剑鞘上刻着上古文符，剑未出鞘，如游龙般的剑气就已经开始游走，我不过一只雪蛟，接不得这柄剑。
他见我没有动作，才意识到，悻悻收回剑，郑重其事地向我道歉，如一个犯了错的孩童，红着脸，满脸羞愧，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我呼吸都紊乱。
山很高，路很长，他把一桩桩一件件都说给我听。
千万里路上的一草一木，高山绿水，风雨飘摇，这些，我在笔下都见过，听他说起，才发觉自己不过是窥得其中一隅，愣在原地，看着他很久很久。
他好像不再只是我心里的那个槐青聿了，那个槐青聿活在我的心里，他活在我的眼里，活在这厮杀的江湖里，活在这炎凉的世态里，握着那把剑，证他自己的道。
他以我意想不到的方式展现出真正的自我，不被拘束于我的笔下，他不是槐青聿，他又是。
我分得清。
我应该是停了很久，身上落满雪，他刚刚讲述时，激动地几次要拔剑出鞘给我掩饰，我怕惊动其他大妖，拦下了他，但因为动作，他衣上落雪已经去尽，只剩墨发上浓郁的白。
“你头发白了！”
他的语气有些惊喜，像是第一次见到我，又像是在跟我说他突然发现天上有一颗很亮的星星。
“你也是，不过我是妖，我的头发是不会白的。”
“我在突破一些，头发也不会白了，寿命也能更长，我们能一直在一起。”
他信了我的话，事实上，妖也会白头。
我看着他呆头呆脑的样子，忍俊不禁。
“你知道现在我们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期待看他洋洋得意的神情。
“同淋雪，共白头。”
他笑着看我，不是洋洋得意，是那种少年人的窃喜，仿佛面前的曲折山路，千丈高峰是一场盛大的烟火。
那一字字庄重认真的模样，像是个名扬天下的儒家文士。
我本是想抬手，去接一片雪，他会错意，把头低下，只是一瞬，我就反应过来，替他拂去发间的雪。
他紧张得视线乱飞，在与我四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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