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梳完，哑娘从外面端来一盆水放在旁边的木墩子上，从袖口掏出手帕放进水里浸湿，小心翼翼的给慕依然擦脸擦手。

哑娘把手帕放在水盆里，伸手去拿脂粉，却见慕依然始终看着自己，眉头微微一蹙，疑惑地看着慕依然。

“以前，也是哑娘为我梳发吗？”慕依然转过身来用右手拉过哑娘去拿脂粉的手。哑娘的手很温暖，也很光滑，像极了刚刚那一刹那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人的手。

哑娘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慕依然的手背，微笑着示意她，别闹，然后把手抽出来，拿了一个圆圆的银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慕依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似是桂花，又像茉莉。

哑娘取了一点在手心里揉开，然后小心翼翼的涂在了慕依然的手背上。慕依然抬手嗅了嗅，很好闻。

哑娘放下盒子，又打开桌子上另外一个盒子，拿了一个小刷子蘸了点什么，刷在了慕依然的小脸上，事毕，起身端着水盆走开。

慕依然转头见哑娘端着盆子似要离开，赶忙站起来跟在哑娘身后。哑娘回过头来腾出一只手来指了指凳子，又比划了几下，似是示意慕依然坐下等她回来。

慕依然不愿自己一个人待着，摇着头，“我不要，哑娘，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

看着慕依然对她恋恋不舍的样子，哑娘宠溺的笑了笑，任由慕依然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她一停下来，就看到慕依然睁着大大的眼睛笑盈盈的看着自己，顿时觉得自家小姐真是可爱的紧。

“大小姐。”陌生的男子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慕依然吓得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来人。

来人是一位身穿深灰色衣袍的老人，花白头发仅用一根发带缠了起来，其余的长长的散在身后，胡子也长长的留着，看上去已是天命之年的年纪，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梳着两个小发髻的姑娘，年纪似是比她大一点点，淡绿色的布衣衬得她娇小可人。

慕依然不自觉的往哑娘身边凑，眼睛还不停的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陌生人，哑娘轻轻地牵过慕依然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

那人似乎看出来是怎么一回事，赶忙开口解释:“小姐莫怕，老朽是慕府的管家，姓王，小姐以前总是唤我王爷爷的。”

王管家在慕府待了数十年，是府里数一数二的老人，自打出生就呆在慕府，后来慕府的孙管家病逝，他就将慕府接手了过来，几十年来将慕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是这样的，小姐大病初愈，忘记了许多事情，老爷就让老朽把小桃找回来了，小桃以前是跟在哑娘身边帮着伺候小姐的，小姐要是想知道过去的事，或者看不懂哑娘的手语，就可以问小桃。”王管家侧过身来，示意小桃上前。

小桃走到慕依然面前，盈盈的行了个礼。

慕依然看了一眼哑娘，哑娘冲她点点头，她这才开口：“好，谢谢王爷爷，王爷爷也替我谢谢老......替我谢谢爹爹。”

“小姐言重了。老朽就先回去了。”王管家抱拳作揖，转身离开。

“小桃？”慕依然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是，小姐，奴婢小桃。”小桃微微低着头，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规规矩矩的样子。

“那，小桃可不可以跟我讲讲，我的以前？”

“是。奴婢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哑娘对着小桃比划了几下什么，慕依然还没开口问，哑娘就牵着慕依然回了屋，扶着她坐下，并拿了桌上的茶壶，给慕依然倒了一杯水，示意二人有话慢慢讲。

又对着小桃比划了些什么，慕依然看不懂，就看向了小桃。

“小姐，哑娘现在去给小姐煮药。我会照顾好小姐的。”

慕依然冲哑娘笑了笑，“嗯，好。”

哑娘又指了指慕依然左臂的伤处，慕依然登时明白了哑娘的意思，“好，我会小心的。”

哑娘这才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她跟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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