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罪?”
皇宫大殿内的龙椅上坐着当今圣上,人人都说这当今圣上是聪明绝顶,但却无一人能走进他的心中,只见他眉间含情的看着大殿中央的人。
“回皇上的话,民女死不认罪。”
那大殿中央的人将头慢慢抬了起来,只见她的那张小脸上满是倔强。
要说这皇家子女薄情寡义,这官宦之女又何尝不是?
“你可知你这句话,朕足矣诛你九族。”皇上的话一字一句的传到她的耳边,却没有传到她的心里。
只见大殿中央的人冷笑一声“皇上要诛民女九族,那便诛吧。”
白商那双好看的眸子显得格外坚毅,好似这天地之间已然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担心的了。
“如今白家只剩下民女一人,皇上要诛便诛。”
皇上皱了皱眉而后看向大殿内的其他人淡言道:“你们先下去吧。”
见旁人都走了后皇上才轻声细语道:“阿商,你认个错,朕便能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让你坐拥人群之上,受万人敬仰,让你母仪天下可好?”
白商冷笑一声:“皇上是想让民女死后,在九泉之下也无颜见列祖列宗吗?好一个万人敬仰,母仪天下,皇上说的倒是轻松。”
“阿商,你给我时间我定会让你列祖列宗有个正名,你我之间再回从前可好?”
“阿展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白商说这句话的时候已满脸泪水,可依旧是那般倔强。她的眼中有恨亦有爱,许久她才慢慢开口道。
“你我之间玉骨已碎,桐君已折,仲容已断,情意已了。民女眼睁睁看着整个白家死于我手,而这一切皆因为皇上的自作主张,因为皇上的野心,可为什么最后是我白家成了你建国大业的垫脚石?”白商说到后面越来越激动。
那一幕幕像是做梦一般,可如果要真是做梦的话现在就不会如此痛苦了吧。
皇上皱着眉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流出来,只能不言不语静静地看着白商如今的模样。
“恳求皇上赐死民女。”白商不停地在大殿中磕着头,像是乞讨一般。
“朕应你。”这句话是皇上强装镇定后说出的话。
“来人将她拉入大牢。”
皇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喃喃自语道:“白商为秋天之意,你我初识也是在秋天,发生这么多的变故也是秋天,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还是你我之间原本的命数。”
始于你,终于你。
可你若是死了,朕又该怎么活?
白商看着这冰冷潮湿的狱中从内心发觉终于要解脱了,那干瘪的小脸这才有了点笑的模样。
阿爹阿母再耐心等一等,女儿就快去陪你们了。
身为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之躯,怎的见过那牢狱中的老鼠还有潮虫,尽管很害怕但她还是站在一个边边角的位置。
“这狱中的鼠虫切莫触碰,否则要是被叮咬一口,到时若发觉有毒,只怕是要一命呜呼。”
白商的隔壁传来悠悠的声音,听着年龄同她差不多大,但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就有石块从那边飞了出来,竟精准的砸到那老鼠。
见老鼠走后白商才走到那边对着中间的那个不大不小的洞口言道:“小女子在此谢过。”
“客套的话便不必说了,听姑娘声音极其美妙,若真想感谢,不如给在下唱一曲吧,在下许久没有像今日这般同人说话了。”
白商先是皱了皱眉,但还是坐了下来。毕竟自己也是要将死之人,看着那牢狱外的月亮轻声哼了起来。
站在狱外白商窗下的皇上也坐了下来,企图能跟她看同一场月亮,沐浴同一片月光。
“阿展,你写的这首曲子,我极为喜欢。”
“阿商若是喜欢,那我便日日吹予你听。”
“好啊~那阿商便以桐君相伴,以舞步合你,若是有机会,我定要日日唱予阿展听。”
“我们当然有很多的机会,只怕阿商那时会不愿唱。”
“不会有那个时候的!因为阿商最最喜欢阿展了。”
白商越唱眼泪就越不争气的往下流,回忆就越是拼了命一般的涌上心头。
如果这世上有忘川,有孟婆那自己一定一定要喝上那九九八十一碗,因为这每一碗就是他们为了在一起所经受的苦。
却没曾想这一难一难地走了过来,唯独没能过了那最后一难,就差一点,就最后一步他们就可以成亲了。
可事到如今,人走茶凉,白家全族在那一夜仅剩她自己一人,自己那清廉一生的阿父阿母竟被安上了莫大的罪名,她白商也从好京城第一的才女成了罪臣之女。
这罪她是万万不能认的。
坐在她隔壁的那男子听后没有说任何话,像是消失了一般自那之后他就再没说过话。
这狱中又成了她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阿商,朕定不会让你离开朕身边。”
这一晃就是要行刑的日子了,白商看着这许久未见的天,嘴角微微上扬着。
她手脚站在牢车内手脚都被束缚了起来,前来街上看热闹的人手中都拎着一个菜篮子不停地朝着她砸去。
“就应该滚出城去。”
“像这种全家都是败类的就应该好好的杀!”
“直接就这么让她死了真是便宜她了。”
皇上坐在行刑场的中央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砸了一路,直到走在他面前跪下的时候这才缓过神来。
“朕最后问你一遍,你可知罪?”
白商冷笑一声。
“皇上要杀便杀,要打便打,这罪我白商断然是不会认的。”只见她的眼中满是倔强但更多的却是凄惨。
这一面倒着实像极了他们起初见面的那一天。
“商儿,快跟郡主认错。”
那时候的白商和昌华郡主打了起来,准确来说是被打,但碍于昌华郡主背靠着长公主她白商就是没错也要认错。
“商儿没错,明明是昌华郡主动手打的商儿。”
最终还是朕没看下去,站出来帮了你。
“本宫也看见了,此事并非阿商的错,若是就此论断只怕是会伤了两家和气,依本宫之见不如就此作罢,昌华妹妹你看可好?”
“好好好,华儿都听太子哥哥的。”
可是到如今,你我之间竟能走到这般田地。
皇上将手中那牌子扔到地上背过身不去看,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这才开口道。
“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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