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曾做了一个恶梦
“你先说说你打算怎么把那群老狐狸拉下水。”
老者一问完，就发现对面的少女露出了小狐狸般的微笑，头皮一麻，就听少女说道
“这个当然就要靠师父您了。”叶芃芃笑道。
“这个老夫做不到。”
老者此时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在新收的弟子前面没有用。
“师父，您做的到的。您当了这么长时间的院长。学院的那些夫子的把柄您肯定装了几大箩筐了，借来用一用呗。”
少女笑眯眯的，愈发像只小狐狸。
只要把那些证据稍稍扔出些，那些夫子们必然会炸。
他们若不要求重查此事，大家都别好过。
到时不用叶芃芃去要求，那些夫子也会要求重查的。
“不，老夫没有。”老者想也不想的答道。
“老头子，你撒谎！”一旁的高大青年毫不留情的揭穿了老者，
老者……
“嗯，我有。不过这事太大，容老夫考虑。”
老者一点也不尴尬的说道。
“老头子，你就是怂！连小师妹都比你强！”
高大青年说道。
“你这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玩意儿懂什么？凡事要谋定而后动，不能逞匹夫之勇！等会回去把这本经书也抄一百遍！”
老者又一本书砸到高大青年脸上。
高大青年顿时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他最讨厌读书的了！
“师父，您收集这些把柄，不就是等时机到了拿出来用？
现在或许就是个好时机，操作得当，可就一举多得，您可要考虑清楚。”
少女看着老者从容说道，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老者看着淡然自若的少女，心中涌出一种荒谬的感觉，对方很了解自己，而且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叶芃芃当然知道。
上一世，老者仿佛早已预知天下将乱，所以未雨绸缪做了一些事。
比如收集学院夫子的一些把柄。
如今的龙元国还是很繁华，而繁华则可以将许多弊病都遮掩。
但一旦繁华不再，很多问题都会被骤然放大，从而将帝国拖入深渊。
就好比一个家庭，口袋里有钱，日子好过，许多问题都可以忽略；
可一旦穷了，什么性格不合，他粗鲁小气，她目光短浅……之类的问题全会爆出来，一不小心就会散伙。
如今的龙元国看似强大，可是已经走了两百多年的帝国也已然积累了许多问题。
最大的问题就是帝国的资源可分配到中下层的越来越少。
这也是每个帝国发展到一定阶段都会遇到的问题
龙元国的入仕的途径有两条一是举荐，二是考入龙元学院，但也少不了夫子的推荐。
两百多年下来，这两条途径都固化了。
除了少数天赋极强的人没有背景可入书院外，其他入书院的名额和入仕的名额都被学院夫子把控。
至于官员举荐，就更别提了。
长此下去穷者愈穷，富者愈富。
繁荣的时候穷者还能喝碗汤，不会有什么问题。
若是出点什么意外，穷者连汤都喝不上了。
喝不上汤的穷者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特别是当这样的人越来越多时。
叶芃芃回忆起前一世，她之所以杀回上京，一是因为她自己的执念，还有一原因就是被下属裹挟。
大伙跟着你不能仅仅因为你是大宗师，还得有好处啊。
这些问题，许多人都看得明白，但是已经积重难返。
除非强有力的掌权者是很难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改变的。
上一世龙元帝和院长是想做的，他们想效仿郑伯克段于鄢的方法。
让那些人猖狂无度，让民怨沸腾，再动手。
他们等来了他们想要的时机，可是那场时机却被丞相利用了。
最终演变成了上一世叶芃芃的时机。
当龙元帝举起屠刀时，丞相莫名反叛，纠结了学院一半夫子和朝堂一半朝臣。
最后便宜了她。
当时那个一直帮叶芃芃出谋划策的丞相李安歌，在她登上龙元帝位之后，还对此事做了复盘。
得出的结论是这事要是提前十年，就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在帝国还有实力控制事情走向的时候开始，而且要做还得做狠一点。
叶芃芃深以为然。
如果提前做，也许就可以阻止十年后丞相的反叛了。
“这事非老夫一人能决定。”老者最终说道。
这句是实话，龙元帝一直觉得时机不对。
现在动手，可能会被朝臣和百姓双重舆论夹攻。
风险太大。
这事他还真不敢一人做决定。
“这个自然。只是宁先时，勿后时。没有真正完美的时机，只能边走边创造时机，否则就算等到了，也许也迟了。
治病重在治未病，以防为主。若是待病入骨髓，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现在，把这些把柄摔出去，趁着这件事也许会有意外的发现。”
叶芃芃意味深长的说道。
她相信老者听得懂，他们等到了所谓的最好时机又如何？
那个时候的龙元国已无能力控制整个大局，他们的时机就变成了别人的时机。
而且学院里有他国的奸细啊。
老者顿了下又重重点头道“老夫会慎重考虑的。”
说罢老者又对高大青年说“阿彬，你去安排人把含章苑收拾出来给你小师妹住。”
高大青年应声而出。
而老者此时又换上了可爱老头的笑脸对少女说道
“芃芃啊，是这样的。其实呢还有一个人看中你了，想收你为徒，只是她现在还不方便。
这个你且记住就行了，你还有一个师父，必要的时候她会出来与你见面的。”
“是徐夫人吗？”少女轻声问道，当徐夫人说她没事的时候，少女便有了猜测。
老者有一瞬间的石化而后又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院长您和徐夫人对我的好，芃芃一定会铭记于心的。”
少女说这话时眼眶微红，上一世她欠面前老者的太多。
这一世，她一定会加倍偿还。
“好孩子，老夫可是什么都没做，你这话让老夫惭愧。”
老者说道。
“那您就争取把您收聚的几箩筐证据拿来帮我渡过难关呗！”
少女嘻笑道。
老者默然。
“师父。”少女像是突然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低低的唤了一声。
老者见刚刚还嘻笑的少女此时脸上露出莫名的悲伤，不由得心一紧问道“什么事？”
“您不好奇我为什么知道您有收集他们的小把柄吗？
因为我曾做了一个恶梦，梦见十年之后您把那些证据甩出后，被人利用，引发了龙元大乱。
最后龙元灭了，您…也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