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谁的理服人

谁的理服人
李玉屏总不能当小叔子的面去追，只得忍气吞声。严二妮指着李悦华的背影说：“你们看，她说的啥话啊？”
李悦华一走，严志诚也不好干坐着，站起来催严老太：“妈，你们吃好了没？吃好了我跟你回房拿蚊帐。”
严老太想着跟儿子说点事，便顺着他：“二妮，你跟你嫂子收拾桌子，我带小三去拿蚊帐。”分派完任务，扭头往正房走。
严志诚抱着妞妞跟上去。
严二妮身子重又懒，啥活不会，叫她洗碗就是要她的老命。她眼珠一瞟，撅了嘴巴：“妈――我跟你一道！大哥大嫂还没吃完呢，让他们吃完收拾好了。”
她一溜烟地跑了，气得大媳妇李玉屏差点把碗摔了。肉没吃多少，活还得照干，她拿眼瞪着缩在角落里哄小丫睡觉的男人，怎么看都不顺眼。
“我辛辛苦苦做饭，一个个就知道吃，轮到干活全他娘跑光。严志强！你给我把桌子收了，洗碗涮锅！”李玉屏骂完，从严志强手里抢过小丫，气呼呼的带着虎子回了东厢。
李悦华领着石头进了西厢，把吃不完的肉隔水冰着，又出去收了被子回屋。西厢房西晒，所有的热气都聚到这个点。
坐在小凳上乘凉的李悦华盯着院子阴凉处停着的二八大杠发愣。80年代夏天没有三四十年后的天热，温度最高三十度出头，大约少了各种现代化设备排放的缘故。
农村里有辆摩托算有钱人，次一点就是自行车，女人基本上都不骑。那个年代思想封闭，不仅男女间多说几句话要被议论，女人们叉着腿骑二八大杠也会被二流子调侃、被旁人说是非。
自行车是严志诚去年买了托人送回来的，家里女人都骑不了，那车就严志强一个人用。他媳妇李玉屏常常让他带娘儿三个赶集，回来时还不忘在村里兜一圈，引得四邻八舍投来羡慕的眼光。
李悦华等严志诚回来商量去娘家给父母奶奶上坟的事，左等右等不见人。暗恼就拿个蚊帐，这是掉粪坑出不来了？
李悦华没忍住大小姐脾气，对着桌子乱捶几下。把跑来跑去的石头吓了一跳，伸着脑袋问：“妈妈——我去叫爸爸回来？”
坐靠在门上的李悦华冲他招招手，石头跑过来扶着她的膝盖，她就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石头眨眨大眼睛点头冲向正房。
李悦华进里屋往床上一躺，玩命的酝酿眼泪。
不一会儿，石头进屋，跟着严志诚一手拿蚊帐，挑了门帘进来。见李悦华躺在床上背对着他，整个身体弓成了虾米状。他便将妞妞放在地上对石头说：“去，带妹妹到堂屋里玩。”
石头拉起妹妹，意气风发的挥着小手：“走，哥哥带你开小火车！”
屋里就剩夫妻俩，严志诚放下蚊帐，坐到床沿上，伸了手去推李悦华：“你哪不舒服，急着叫石头喊我回来？”
李悦华不说话，他把她翻面朝外，就见自家媳妇眼泪汪汪，原本的一肚子责备的话都咽了：“到底怎么了？我是你男人，有事你跟我说啊？”
李悦华含着泪小声说：“没事，就是心里难受，想我爸妈和奶奶，你不在家这两年我都没给他们上坟。”
“就为这事？”严志诚一颗心落地，握住李悦华的手：“过两天我陪你去，带上孩子们一起。”
李悦华慢慢起身，指着蚊帐：“严志诚，我今天挺累的，麻烦你撑一下蚊帐。”
不知怎的严志诚竟然觉得被媳妇指挥很受用，起身开始弄蚊帐，一边试探：“悦华，这两年我出任务不在回家，你一个人带孩子，辛苦了！”
李悦华却唠叨起来：“严志诚，我不知道你每月给家里寄多少钱，但是我就拿了五块钱，这事你可以问大哥大嫂和二姑，你妈给钱他们都在，有一次后屋的梅香婶子也在。”
严志诚停下手里的动作教育她：“她怎么也是我妈，你叫我怎么做？自从我爸去世，她性子大变。她是长辈，年纪又大，我不求你像大嫂那样哄着她，至少你别气她，有话好好说，直呛呛有用吗？”
李悦华气愤地坐起来，怒目而视：“你咋不叫她们别为难我啊？每个月的五块钱生活费，我们娘三在你回来之前都得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