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萤还未来得及思考清楚,就被卫怀栾拉住手臂一把扯的身子向前倾倒,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倒在卫怀栾怀中的时候,肩膀处突然被他用手抵住了,两人的距离正好卡在一个微妙的状态,谁都即将要碰到谁,而谁又都碰不到谁。
随后卫怀栾的脸轻轻贴近宫萤的耳边,然后用及其轻柔细微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听着,今早王妃在本王房间里看到的一切,都务必要在今夜的睡梦中碾碎成泥,明日醒来,便要忘得干干净净。”
卫怀栾的声音要穿透一层薄纱才能传到宫萤的耳朵里,由于薄纱的透析,那声音仿佛蒙上了一层磁,像是从遥远的幽谷传来,不辨方向。
宫萤一时间愣住了,忘记点头。
卫怀栾见她没反应,不由得皱了眉头,然后手一抬,撩开宫萤耳边的面纱,紧贴着她的耳朵把方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边,而且是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
宫萤的耳根都要红透了。
她的双肩一颤,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木讷的点点头,随后屋里陷入了寂静,寂静的让人感觉尤其尴尬。
说点什么,必须得说点什么,宫萤紧着头皮飞快的转动脑子,现在说什么才对呢?
其实不管什么,夸他总是不会出错的,而且要使劲的夸,但是这个夸人还是要讲究技巧和力度的,夸好了那是锦上添花,夸不好就是怕马屁了,而宫萤自认为自己夸人的技巧掌握的非常好。
“王爷,您居然能一字不落的把那些话又说了一遍,该不会是……”是个小天才吧?宫萤是想这么说来着,可是卫怀栾打断了她,生硬且有点生气的打断了她,并且反复打断了她。
“本王不是提前写好背下来的,不是!”卫怀栾情绪激动地的拍了拍桌子,“不是背的!”
然后又转回到宫萤面前,盯着宫萤的脸:“本王不是提前背的。”
背的…宫萤其实是没想到这茬的,结果他提醒了三遍,整整三遍,三遍下来,越描越黑,宫萤终于知道他拿着书看了半天其实是在里面夹了张纸条背话呢。
只是话音一落屋里又陷入了寂静,卫怀栾不说让她走,也不说让她留,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宫萤只想找个理由赶快滚蛋。
她忽然想念卫怀栾常对她说滚蛋的时候了。
宫萤又在飞快的调转小脑瓜,想想此时此刻该说点什么脱身,她越想越着急,着急的都要火烧眉毛的时候,是若初救了她。
外面忽然下起了鹅毛大雪,随着寒风呼啸而至,纷纷如鹅毛,看的就叫人激动。若初就是含着这份激动地心情,大喊:“啊是雪!”
血?
宫萤听了更激动,虽不知这若初怎么流的血,但她好歹可以装一回主仆情深了,于是提着裙摆就往外面跑:“若初你怎么了!”
一开门,寒风迎面袭来,随之而来的是绒雪,硕大的雪花和着温柔的雪点一起扑向她,宫萤微微把头别过去,那风正好把她折在脸上的白纱吹得半开,毫无瑕疵的肌肤在月光的映衬下若隐若现。
卫怀栾就站在她后面,一瞬间看的有些恍惚,他再眨眼的功夫,宫萤已经超前走了几步,伸开手冲着院落里奔跑,和若初一起欢呼雀跃。
那是他从未见过得样子,笑声清脆如铃,身姿轻盈如雨,奔跑的时候裙尾摇曳的像春风中的桃花瓣。印象里的宫萤,从不会是这样的孩子气。
“啊,是雪!”宫萤停在原地,仰起头,想着上一次下这样大的雪的时候自己还被禁足在屋子里,没能好好戏耍一番,委屈又可惜。
若初已经开始盘算起来了,这么大的雪应该堆个多大的雪人才应景,宫萤朝着她头顶的位置比划了一下:“这里,要比我们高一个头,不能再小了。”
听到堆雪人,卫怀栾在心里嗤笑一声,真是幼稚的人才玩的游戏,可心里又有些痒痒。
若初睁大了眼睛,这么大的雪人她可都没见过一次,于是更加兴奋了,她紧紧地拉住宫萤的手,反复确认:“真的吗,真的可以堆那么大的吗?”若初也比划了一番。
“当然了。”
“可是那么高,我们没准都堆不上去呢。”若初面露担忧。
听到这里,卫怀栾的心更痒痒了,比宫萤高一头的雪人可不是那么好堆的,只是宫萤若求他帮忙,他也不是不可以答应。
于是故意走近两步,轻轻咳嗽几声,弄出点动静,提醒宫萤还有个他在这里。
宫萤一听咳嗽声,突然想起自己还没脱离这个恐怖的地带,于是赶忙回头朝卫怀栾走去。
卫怀栾心里一笑,脸上却面无表情,他猜宫萤要来求他了。
“王爷,夜深风寒,王爷快回屋歇息吧,臣妾就不多逗留了。”
卫怀栾一点都不想承认原来自己一直都被无视了,更不想承认自己之前的自作多情,他其实对这个堆雪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宫萤根本就没打算等卫怀栾的回复,拉着若初很开心的就往回走了,两人一边走一边商量着如何把雪人堆成一米八。
卫怀栾站在原地感受寒冬的凛冽,也感受着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被无视的经历。
这一点点情绪逃不过姜鹤敏锐的眼睛,他敏锐的发现了卫怀栾所不爽的事情,并且敏锐的刺中了卫怀栾的心脏:“王爷也想和王妃堆雪人吗?”
卫怀栾脸一黑,额间的青筋跳了三下,他口齿清晰的强调到:“本王对这种幼稚且无聊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不准再提此事。”
姜鹤凭借自己侍奉卫怀栾多年的经验,准确的判断出他的口是心非,非要犟他看出来卫怀栾想堆雪人了,并且保证他可以让王妃同意和卫怀栾一起堆雪人。
卫怀栾直接不说话了,他打小就没有因为堆雪人这个名词和一个人讨论这么多遍,于是他看着姜鹤郑重其事道:“本王不喜欢堆雪人,记住了,不仅不喜欢,而且极其讨厌。”
姜鹤觉得这是病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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